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23)(1 / 2)





  李重兴答应得飞快,好,我什么都愿意跟爹说,但是我有个要求,在这之前,我想见一眼许鸿义。

  重照质问他:于是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爹?

  李重兴忍着痛抬起头说:重照,你别多想,我不是不相信爹。爹他常年领兵在外,京城的事他不懂,一味忍让退步,皇上也不会放过我们,那些对国公府不怀好意的人只会得寸进尺。所以,我们自己必须先采取行动。

  重照看着他,我不信你,让我去替你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想让国公府跟你一起完蛋,你就自己去跟爹把事情说明白。

  李重兴赶忙拉住他的手,却最终只拉住了袖子,仓皇地说:二弟!你别走,你要是不帮我,大哥我可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求你,帮我请许鸿义过来。

  重照转过身,你为什么这么信他?

  李重兴说:他是丞相之子,位列门下省,他能接触到大齐中枢,能帮我想到办法。大哥我不想就这么仕途止步,求求你,二弟。

  从在青崖学堂读书起,因为年龄的关系,李重兴不高兴带着他这个顽劣又总惹祸的傻弟弟,总和老谋深算的丞相之子的许鸿义一起。因为年岁相仿,便一同考科举入仕途,只是许鸿义本身心术不正,直接把人给带歪了。

  重照狠下心抽出自己的一角,皱眉问:你当年有本事给我下药,现在连个传消息出去的办法都没有?

  李重兴微怔,一句挽留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怎么也抓不住了。

  华灯初上,月色满天。

  李正业紧盯着宫里的动静,得知皇上阅完奏折后便去了皇后那里,才放下心。

  钟氏给重照夹肉,重照摆手说:娘,不吃了,我吃不下了。

  钟氏皱眉,吃这么点怎么行?这点能吃饱?

  重照不动声色地用手盖住肚子,说:真的饱了,方才点心吃多了,吃不下别的了,等回去了,我再吃点夜宵。

  钟氏于是放下筷子,我给你做了件衣服,亲手选的料子,你跟我过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重照方才恹恹的神情立即变得机警起来,他脑门上冒出一滴冷汗,站起身跟上钟氏,说:娘,我都多大了,你还亲手给我做衣服。秀房这么多手巧的秀女,你累着了自己可怎么办?

  钟氏说:你爹也有呢。这是为娘的一片心意。

  重照脱了外衣,钟氏看了看他的小肚子,说:这还真吃撑了?

  重照挺胸收收不住,只得飞快地套上衣裳,衣服显得有些宽大。

  钟氏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衣服明明是照着你冠礼的时候的尺寸来的,你最近变瘦了这么多?

  重照忙扯着笑说:夏日穿的少,等秋天到了就正好。我先收起来了,辛苦娘。

  钟氏半信半疑,又转身回头掏了个香味清雅的荷包出来,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带上这个,或许能吸引上哪家小姐。

  京城民风开放,男子也可以带香囊在身上。

  重照捏了捏手里做工精致的金色囊袋,问道:娘想让我娶个姑娘回家?

  钟氏微微一愣,脸色微变,慢吞吞地说:你若有心仪的男子,倒也并非不可以,只是对方必须身家清白,对你一心一意,娘只希望你好好的。

  重照:他没敢说他连个男的都不想要。

  他和许长延能走到哪一步他从来没想过,重照不敢多想,至少孩子他不会放弃。

  重照把香囊塞进袖子里,味道清淡,他倒不觉得难受,带上衣服回昭侯府。他不敢在外头过夜,感觉还是冷清的昭侯府比较让他安心。

  重照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路上颠簸得有点难受。

  暑夏过去,入夜后天气有点凉,重照下了马车,拢紧了袖子匆匆进门,让易宁把东西收拾好。

  片刻后,得知了消息的九龙卫首尊使敲门进来,只见重照脱去了外衣,白色里衣外只披了件披风,坐在软垫上,垂头吹了吹面前的药。

  他似乎方才洗过澡,眼中仿佛还带着水汽,脸颊有些泛红,头发倒是干的,散落了披在肩膀上,宽松的里衣扣紧了衣领,露出后颈一截白。

  许长延喉结微动,他慢慢地移开了往下走的视线,等重照招手,才上去坐了下来。

  重照正等着药凉一些,见许长延来了,便斜斜一靠问:许尊使公务忙完了?今日宫里有什么消息没有?

  许长延说:皇上赦免了五皇子的罪,把人给放出来了。

  重照搓了搓自己发痒的小臂,道:必定是贵妃娘娘和五皇子母家去求情了,况且咱们这位皇上心大又凉薄,没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倒不会彻底毁了允漳。其他呢?

  许长延道:皇上早朝没提李重兴的事,后来下朝请了丞相等重臣去了御书房,说了这回事。

  重照手指在小臂上搓来搓去,大家都怎么认为?

  许长延道:几位尚书大人都认为兹事体大,应当查明清楚案情之后再论。枢密院枢密使韩永丰认为一切由皇上定夺。

  丞相呢?皇上和丞相,作为大齐中枢权力最大的两个男人,丞相的意见非常重要。

  许长延说:和韩枢密使一样,认为应当由皇上定夺。

  重照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他与丞相只有几面之缘,还未能说上话的那种,问:丞相大人该不会也跟我们家有仇吧?他是你义父,你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许长延摇了摇头:深不可测,不可估量。但我觉得,他并没有害李家的意思。

  重照皱着眉,我以前也觉得你不会害我家等一下,你现在还恨我家吗?

  许长延眼眸低垂,惠帝之死,也不能全算在李家头上,当时镇国公府的立场也丝毫没错。更重要的是他们只是把我生下来而已,只是血缘纽带,除此之外毫无瓜葛。

  重照看着他的眼睛,许长延那双漂亮的凤眸瞬间暗淡下来,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凄惨的身世和在钱家遭遇的一切不公,以至于后来的仕途尽毁委身九龙卫,重照一时也觉得有些揪心。

  但,很快,他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淡淡的惋惜和同情顿时一扫而光,重照双眼如炬,倾身问,许尊使,谁把你生下来的?嗯?惠帝和柳家小姐?

  许长延怔了怔。

  药丸,光想着打凄惨人设的牌博取同情,忘了这件要命的事。

  重照微微勾唇,一字一顿地问:说吧,是买通了易宁或是我身边别的什么人,还是特意设了个圈套,引我和易宁掉坑!

  许长延眼中的迷茫一闪而逝,眉头微蹙,露出一丝慌乱紧张来,真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似的。小时候连个手抄都不敢打、礼义廉耻丝毫都不敢越界的小长延,与此时仿佛有几分重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