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心娆突然皱着眉头轻声叫了一句：“你个……混蛋。”

谢尔音嘴角一抽，盯着冉心娆看了两秒，突然起了作弄之心，“我是谁？”

冉心娆伸手将谢尔音靠近的脸一推，力道还不小，咬牙切齿道：“庄临，你他妈……”

谢尔音忍不住想笑，这人和庄临天生就是宿敌吧？喝醉了之后还念叨着那点事情呢……不过冉心娆和庄临是十分不对付，两人每一次见面仿佛都能掐起来。

空气里突然响起了铃声。

谢尔音和冉心娆的铃声都是十分简单的旋律或者单音，所以当车内骚气冲天的铃声响起来时，谢尔音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驾驶座的秦戈。

果然，下一秒秦戈拿出了耳机挂在了耳朵上，点了接听。

谢尔音一瞟屏幕，只看见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备注，看了两眼才看清楚名字――陈范真。

她对这个名字隐约有些印象，如果不是重名了的话，应该和谢家有过合作，是什么公司的高层，印象中是谢厉需要讨好的人物。秦戈一个三线明星，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有交往？

不过这个名字过于普通，重名了也是有可能的。

谢尔音想着，转头看着冉心娆已经安静下来的睡颜。冉心娆倒是很少有安静的时候，她就算是睡觉也是拳打脚踢的，所以谢尔音一直都拒绝和冉心娆一起共用一张床，因为第一次就饱尝了被踹下来的心酸。

“嗯……我现在在车上了。”秦戈的声音有些犹豫。

陈范真似乎喝了些酒，语气有些虚浮道：“车上？刚好，过来陪我。”

“现在？”秦戈从后视镜里看了谢尔音和冉心娆一眼。

谢尔音没有听见电话里的内容，但是她时刻都在注意着秦戈，眼神不经意地和秦戈对上了，只是一眼，秦戈就淡淡地将眼神移开了。

“现在不行，我还……有点事，可不可以明天再说？”秦戈的语气似乎有些卑微。

谢尔音眉头一皱。她想不出秦戈需要对谁用出这样的语气，是因为要送她们回去，所以和某些事情冲了吗？

陈范真的声音猛然提高二楼一些：“刚才你说要去什么狗屁宴会我都让你去了！现在宴会结束了你还想怎样？秦戈，你倒是越来越会提条件了，我每个月在你身上砸的那些钱，可不是为了让你一个三线给我甩脸子的！”

秦戈觉得有些烦躁了。陈范真是他的金主，又有些特殊癖好，他这么多年也受够了这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关系，但是没有办法，他需要吃喝，需要用这张脸去得到一些拍戏的机会，就连礼服、手表和一切装饰都是要花钱的。如果没有陈范真一直支持，恐怕他在这个圈子里也混不久。

但是这样上位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他并不好这口，但是却得牺牲自己的色相去换取这些卑微的机会。尤其是今年，他越来越反感了。

“今天真的有事……”秦戈抿了抿唇道：“我待会儿给你打电话解释一下，行不行？”

“你现在是不是在陪谁？”陈范真的酒劲更加浓了，声音粗犷而狠厉：“妈的，老子去找小姐都比找你强！钱花了还有回报！你给我个准信，到底过不过来？秦戈，想清楚再回答我，你有没有能力承担这个后果！”

“今天真的对不起……”

“少来这套！我受够了我告诉你秦戈，今天晚上我必须见到你人。”

看来今天陈范真是真的喝醉了，平常秦戈没有时间的时候，他也就是随便找人解决一下，反正是谁，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但是今天酒精一上头，以往秦戈恃宠而骄的种种都涌上心头，于是积压已久的怨气就终于爆发了。

秦戈抿唇，再一次看了一眼后视镜。

谢尔音清冷的眼神在后视镜里一闪，没有移开，盯着秦戈。

秦戈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麻，好像被看穿了似的。但是他确定通话内容谢尔音是不可能听见的，暗道自己多心，开口道：“你在哪里？”

陈范真模糊地说了一个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

谢尔音一直盯着秦戈看，她虽然听不见通话内容，但是可以清晰地看见秦戈脸上的表情变化。

秦戈有些犹豫了，今天本来就是想将用点手段将冉心娆送过去给陈范真的。一旦有人接手，他可能就要远离那个苦海了，而且他敢肯定，陈范真一定会对冉心娆满意的。但是后来看冉心娆和庄临、谢尔音的关系都不错，谢尔音和靳息尧之间似乎又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所以他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现在……他不可能失去陈范真这个金主，一旦失去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如……趁现在冉心娆还在车上……

“嗯，我知道了。”秦戈道，手指有些抖，但是迅速稳下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