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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父子亲情(2 / 2)

  “小点声!”

  “你看看他现在那样子,我敢说,比老傅差了一大截!和杨木都没法比,不是一个档,杨木看上去都比他有底气。官员怎么啦?这就是官员的下场!那姓林的父亲,他早迟也有那么一天,繁华落尽,众叛亲离、树倒猢狲散,这就是他们共同的结局!”

  “太有见识了!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所以呀,还是一直当平民百姓好。从天下掉地下,那感觉是真不爽!我听张扬说,他爸也是……”

  “不要转移话题!你看上他什么了?那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硕士学历?行!你要学历是吧?开年了我去报个名,我给你弄一个回来!”

  “你准备学习马蜂,三次硕士呀?”

  “真的也行!我还不信了,就那姓林的,读书我一样读得过他!”

  “我说赵若怀、文若她爹,你省省吧!你怎么逮人就吃醋啊?人家是我师弟,他现在处于青春期,他崇拜我,要和我说话话,你能咋的?”

  “说说话跑花好月圆去说呀?还得加上巧克力、玫瑰?”

  “行了行了!专心做菜!两个爸等着喝酒呢!咱俩的问题不在林风,你不要转移矛盾。”

  “那你为什么要去?你要没那意思,你就应该避嫌!林风那年龄,要是真动了心,追起女人来,那肯定是不知死活……”

  “行了!别说林风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这么些年下来,风里来雨里去的,我还没见过些世面呀?当初那黄少游、柳咏这些人,你以为比林风省事多少呀,我不一样对付过来了吗?你可千万别瞎掺和呀!我给你说,这本来没事,我都快处理好了,你要是节外生枝,到时弄得不可收拾,那可就是你的罪过了。刚才这话,你一定要谨记!”

  在我的再三催促下,在饭桌上,赵若怀总算开始搭理柳源,所谓的搭理不过是脸上有了笑容,负责给老傅、柳源斟酒,间或和他们搭搭话。傅叔傅叔地叫着,对于柳源,仍然是一个称呼也没有。

  三杯酒下肚,柳源终于坚持不住了,搁下筷子,感伤地说:“我知道对不起你们,我没脸来见你们!可是我也难呀!”赵若怀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继续喝他的酒。傅文若好奇地圆睁着眼睛,说:“爷爷你怎么啦?爷爷你不开心吗?”

  柳源摸摸文若的脸,说:“孙女好啊!就我这孙女,知道疼爷爷,和爷爷亲!”

  我头脑中立即浮现一幅图画,若干年前,我在蓉城的会仙楼,拿寒烟山庄图约见柳源,那时的我,怀着忐忑、好奇的心情,那时的柳源,何其年轻、俊雅,那派头、那气势,如今都哪去了呢?造化真是弄人呀!

  我说:“柳叔,别这样!我们没有怪你!真的,知道你有难处。”

  柳源说:“真是家门不幸呀!我还说去了一趟寒烟山庄,情形会有所变化,没想到……唉,每况愈下呀!柳咏,走了!留下一封信,无声无息地走了!”说着竟然掉下泪来。

  “柳咏出来啦?啥时候的事?”赵若怀惊问。

  柳源怅然摇头,说:“十天前出来的,我给他讲到过你们,可是……他不想见你们,他谁也不想见!谁都没去见!就在我寝室呆了几天,也不大说话,问他什么也不说。我就把洪儒给他找去了,父子俩在我那里见了几次面。张扬去过两次,现在不吵了,可是更没话说了。然后今早晨留下一封信,说他走了,不知道要去哪里,让我们别找他!”说着唏嘘不已,现场一片静默。杨柳、老傅也受其影响,感同身受的样子。

  傅文若在一旁着急地喊:“爷爷,别哭!爸、妈,你们劝劝爷爷呀!”

  我实在看不下去,说:“爸!你别这样!你还有我们呢!”这下全体人都拿视线对准了我,就因为那声爸。但是这样的劝说,对柳源来讲,有啥补益呢?我们能替代柳咏吗?为了能让他稍稍放心一点,不至于那么无助和迷惘,我只有继续说:“爸,你别太操心了,柳咏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会好好的!”

  “你知道他的情况?”柳源眼睛一亮,立时来了精神,声音转入诚恳,甚至是哀求:“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老傅说:“丫头,有什么情况你就说吧!你要体谅一个做父亲的心!”

  杨柳也点头说:“是呀,丫头,他就这样走了,这做父母的,那得多担心呀!”

  “爸,我答应过柳咏,替他保密的!是,柳咏来见过我。”这下赵若怀又开始起疑了。

  “那你怎么不劝劝他?你也知道,他一向最听你的话。”柳源质问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见过他的事,这些年轻人!保密,保什么密呀?”

  赵若怀说:“有啥好保密的?你说呀!他都和你说过些什么?”

  “爸,我劝过了,可是劝不下来,柳咏变了,他现在很坚定,很有主见的样子。他不是一人走的,他……他……”

  “他怎么样?你说!照实说!”柳源命令着,赵若怀已经神情大骇,脸上有明显的怒容,他大体已经猜出了结果。

  “爸,你可千万要稳住了!柳咏,和梁阿满一起走了!”

  柳源一声长叹,手上的杯子掉地,人也摇晃着、重心下移,赵若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扶了一起,在他的胸口捋了捋,傅文若也学着赵若怀的样子,开始捋起起来。

  赵若怀眼睛转动了两下,随即就释然了,不慌不忙地、甚至是不无嘲讽地对柳源说:“关键一条,你给了他多少钱?”

  柳源迟疑着。赵若怀说:“行啦!你以为我跟他分家产呀?你要没给他多少钱呢,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当然了,钱给多了,那就不好说了!”

  我豁然开朗,微笑着朝赵若怀翘翘拇指,说:“还是你厉害!我怎么没想过来呢?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梁阿满是啥人?柳咏愿意带她走,那是柳咏单方面的意思。梁阿满愿不愿意跟柳咏走,那还另说呢,这柳咏要是没有足够的钱,梁阿满能跟他走吗?梁阿满不跟他走,柳洪儒在这里,爸,你也在这里,他不回来,还能去哪里?”

  柳源恨恨地一拍腿,说:“我是没给他多少,可是,他妈给他钱了,据她说,有十来万吧!”

  赵若怀漫不经心地说:“估计你得再去落实一下!真要是十来万的话,估计两个月之内,你儿子柳咏是不会回来的!十来万,要是梁阿满省着点花,花两个月应该还是没问题。”

  赵若怀那轻描淡写的神情,真是可爱极了,我真恨不得上前去抱着他,当场亲亲他的眼睛。

  柳源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大发感慨:“作孽哟!那个梁阿满,把他害成那样!当时警方就说,只要梁阿满松松口,出面作证,说柳咏不知情,是上当受骗,柳咏根本就不用进去。就为了这事,我和他妈去求那梁阿满,只差给她下跪了,可是那梁阿满,就是不松口。一点商量的余地没有。就这么一个女人,他居然还……唉……这都是作的什么孽哟?”

  赵若怀嘲讽说:“在一起狼狈为奸,做坏事做惯了。不和梁阿满一起做坏事,他不习惯呗!”

  老傅制止说:“赵若怀,怎么说话呢?”

  赵若怀看柳源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拿这眼神看我。柳咏都对我做过些什么,你不知道吗?当年在云岫,他和梁阿满雇佣一大帮歹徒,拿着棍棒把我朝死里打的时候,你怎么不朝他瞪眼睛?我被他们打得半死,一些歹徒围困着我,另一些朝心仪围了过去,那是什么场景,你能想像吗?柳咏和那姓梁的安坐凳上,站都不站起来一下。是,你是可以说,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我和他的真实关系,可是他做的这些事,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心仪是他们的同学呀!下这么重的手!”

  老傅说:“好了好了!赵若怀,都过去了,过去的事,不提了!”

  赵若怀说:“就这二人,不,是三人、四人,还有张扬、吴家平,就这四人,影响了我们的一生,若不是他们,那孙思……唉,总之你要记住,就你的一家人,让我和心仪永远回不到从前!是他们,成就了我赵若怀永远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