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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2 / 2)

  欧阳维眉头一皱,有些为难,“师父心愿得偿?他从前不是一直阻止你喜欢我吗?”

  岳淡然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师父从前阻拦我对你用情,是怕我一厢情愿,飞蛾扑火,若他知道你对我也是一样的心意,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吧。”

  欧阳维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一笔一划把字写在吴梅景身上;谁知吴梅景闻言非但不露喜色,反倒一脸尴尬失望的神气。

  岳淡然这才信了一分,低头将泪掩了,又向欧阳维道,“你告诉师父,我听他的话,不再用白蝉了。”

  欧阳维一丝不苟地照做,吴梅景点头露出笑容。

  岳淡然细看那二人脸色,又放了一分心,想了想,又道,“告诉师父,自从分别后,我没有一日偷懒,对师父传授的轻功与娘留给我的五行阵谱都勤加练习。”

  欧阳维恍然大悟,“原来从前你三更半夜跑出去,就是同师父练轻功与摸索五行阵谱。”

  一边慨叹,一边将她说的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吴梅景。

  吴梅景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连连点头。

  岳淡然如遭雷劈,面上却不动声色,拿袖子遮挡半天,才把惊涛骇浪的情绪波动掩盖过去,状作不经意地问了句,“师父脑子还清楚吗,怎么似乎不太记得我了。”

  听她语气满是懵懂关切,欧阳维并未多虑,“师父就算忘了天下事也不会忘了你,毕竟你是他开小灶教出的高徒,他从前对我也没有这么用心。”

  欧阳维的表情虽平静泰然,眉眼之间却有不易察觉的宽怀之意,岳淡然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口里含着的苦水咽下肚,强笑道,“你转过头去,我有一句私话要同师父说。”

  私话?就是秘密的意思?

  欧阳维虽不愿意,却不好拂她的意思,只好转过身去背对二人。

  岳淡然抖着手在那人断臂上一字一字地写道,“师父还记得那些年你教我五行阵谱的事吗?十三岁起,我就再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都要按照你的吩咐修习。”

  人彘面上虽有一丝迟疑,最终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岳淡然被泪水蒙了眼睛,垂死挣扎般又写了句,“师父还记得当初你说我没有学武的天分,才教我那些旁门左道的傍身吗?”

  人彘的迟疑又多了一分,笑容和点头的频率却与之前如出一辙。

  岳淡然胡乱擦了泪,向欧阳维道,“告诉师父我们先告辞了,过些时日再来看他。”

  话说完也不等欧阳维,先一步开门走了出去。

  再呆在那个屋子里她就要喘不过气了,空中弥漫的似乎都是腐朽与血腥的味道,她一出门就吐到了院子里。

  欧阳维以为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伤心过度,忙跟上来帮她顺背,将个瘫软如泥的人搂到怀里,半扶半抱回新房。

  仆从鬟婢见王妃狼狈至此,都好奇的想一看究竟,有大胆的多看了几眼,却遭欧阳维恶狠狠地怒视,吓得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的“非礼勿视”。

  欧阳维将岳淡然扶上床,伺候她漱口擦脸,又叫下面准备温热滋补的燕窝粥,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岳淡然也不拒绝,他伸手过来,她就张嘴去接,两只眼直直地盯着他,似乎满是爱恋,又似乎满是怨念,最终化成深不见底的空无一片。

  欧阳维有些心虚,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表情僵硬地赔笑道,“师父在王府有人照拂,绝不会缺衣少食,冷暖不知,你要是放心不下,也可时时去探望他。”

  岳淡然勾着唇淡淡笑,沉默半晌才喃喃说一句,“新郎不亲自掀新娘子的盖头,是不好的兆头吧。我第一次成婚的时候,姻缘就是这么被破坏的。”

  第85章 双泪落君前

  欧阳维一惊,抬头去看岳淡然.

  她的脸色并无异样,仿佛刚才的一句话就只是说笑而已。

  欧阳维却放心不下,总觉得他已一脚踩上云,上不来下不去,难以收拾。

  莫非她已心生猜忌?

  怎么会?

  他做的布置就算不是天衣无缝,也算无迹可寻,她不可能识破。

  欧阳维告诉自己要冷静,顶着僵硬的表情会露出马脚。

  “前面还放着那么多宾客,我去去就来。”

  借口找的冠冕堂皇,语气也甚是和暖,岳淡然浅笑着目送欧阳维仓皇而逃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绝望。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想尽头在哪,从前自以为熬不下去时,她都咬着牙挺过来了,如今错以为否极泰来,却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闷棍。

  原来他们真是到尽头了。

  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坐了半天还是两眼干干,服侍她的小风战战兢兢地凑到她身边,颤声道,“王妃要不要把盖头盖回去?”

  要是曾经发生过的事能像摘掉的盖头再重来一次就好了。

  岳淡然对小风挤出个笑,“你是皇上的人吧?”

  小风吓得腿都软了,“王妃何出此言?小风是服侍王爷的奴才啊。”

  好个服侍王爷的奴才……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孩子,岳淡然颇有些哭笑不得,“皇上叫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摸清我的喜好擅长,他才能对症下药地设局见我一面。”

  小风心下已凉了七八分,“奴才不知王妃说的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般田地还在装糊涂啊。

  岳淡然喟然长叹,“暗堂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下手……你为了一个任务一辈子断子绝孙,值得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风也知无力回天,索性不再守口,“奴才七岁就净身了,十二岁进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