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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2)

  她不争气的竟然有点想哭,摇摇头:“不疼。”

  韩林凉取了药,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她的手,给她上药

  这一递一松之间,心下微微一落,居然有些微微的失落。

  她的视线悄悄又投过去,只见一旁的他安慰的朝她轻轻点点头。

  女孩低下头去,脸,渐渐的有点烧,心里头莫名的一丝甜缠绕,韩林凉瞧着她的脸,微笑的揶揄道:“好好的脸红什么?”

  她刚想唾他一口,突然就听从前堂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喊

  一个人跌跌撞撞蹒跚而来,一下就跪去他们面前,脸色惨白,泪水涔涔,喉咙嘶哑:“东家!求东家救救我家男人!救救春生爹!”

  面前身影一晃,是陆安已经一步挡去自己面前,芃儿只觉声音身影熟悉,露头一看,竟是南芙。

  第四十一章寡妇

  第四十一章寡妇

  

  南芙的丈夫,春生和秋生的爹,宁河县东西两家广昌的采买,大伙计周青云,从京押货回程的半路上,遭遇流兵,两大车的货都被抢了去,周青云上前理论,一枪被撂倒,生死不知,被扔上车一并给拖走了。

  同行的几个人被搜刮的身上半个铜子都不剩,一个小伙计还被刺刀削去了大半只耳朵,这几个人冒死扒上了火车,才终于能赶回宁河来报信。

  韩林凉放下手中的报纸,面色凝重,陈芃儿一把抓了去,就见斗大的一行字占了小半个版面:《昨日直皖军对峙情形》

  直皖两军在北京东西两面的京津铁路和京汉铁路线上的涿州、高碑店、琉璃河一带开战,历时五日,战况惨烈。

  陆安站立一旁:“段祺瑞这些年有日本人撑腰,一直在北京城作威作福,招兵买马,不断扩张,气焰不可谓不嚣张。曹锟那伙人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下寻了英美做靠山,就打着'和平统一'的旗号,想一举灭了护法军政府,所以这是吴佩孚和曹锟携同了奉系,一块来和皖系抢一抢这京津地界老大的位子。”

  韩林凉叹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打来打去,遭殃的却是老百姓。”

  离周青云那日被劫已有五日,韩林凉动用了一切关系,京津两地到处托人打听,却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听那伙死里逃生的伙计偷偷说,打周青云的那一枪是正中面门,人怕是当下便死了,只不过尸身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喂了野狗……

  陈芃儿好多次跑去瞧南芙,南芙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蓬头垢面,每日只痴痴呆呆坐着直望了门口,孩子也不管。

  秋生这才刚满周岁,饿的一直哭,她却置若罔闻,胸前的奶水溢出,衣服上皱巴巴的淋漓一片,也不管。只瞧了大门口,嘴里一直喃喃:“他怎么会回不来呢?走之前他还说这回攒够了钱,要从京城的僖宗楼带只水色最好的翡翠镯子回来给我,他说我腕子白,戴那个一定好看……他还说了,给春生和秋生买一顶只有北京城里才有卖的摇木马,春生还一直掰着手指头盼啊,盼……”

  倏尔,呆滞的眼神又挪去屋檐:“西屋的房顶漏雨,他说要趁着小暑前一定补好……回来就补……”

  陈芃儿抓着她的手,急的一个劲的抹眼泪:“南芙姐,南芙姐……”

  韩林凉从铺子里差了某个掌柜的家里人,支了钱,帮忙来照看南芙,以及两个孩子。芃儿每次去看南芙回来都要难过的哭一场,每每这时张嬷嬷总是搂着她:“先前还说南芙是个好命的,不成想……”

  一声长似一声的叹息:“这家里的男人没了,就跟塌了天一般……往下他们娘仨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吆……”

  又熬过半个来月,终于打听到了些消息。韩林凉使钱,直奉皖三军里都托人打探,正恰逢丧家之犬的皖军里有个老兵油子说了一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上回吃了败仗,有几个杂碎干脆当了逃兵,路上见人就抢,听说运气还不孬,抢到个油水挺足的,听说那抢来的东西上都标有天津宁河广昌的印记,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

  打探的人问:“东西倒无妨,就是想问问那押货的人,听人说挨了一枪,不知怎么个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