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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2 / 2)


  秦珊拽了拽奥兰多的袖子:“他们两个怎么还不打?”

  奥兰多冷嘲:“装逼国度的剑道,在对打之前和结束后双方都会先静坐一会。”

  秦珊:“……可他们俩是站着的啊。”

  奥兰多:“地上脏。”

  秦珊:“……”

  就在秦珊等待到疲惫的哈欠刚打出一半的时候……狄安娜突然动了动,举剑,非常直接又粗暴地面朝着宗秀一迎面劈去!

  连面前坠落的一瓣白雪都被薄雪的利刃斩成两半!

  浴衣少年侧头一躲!与此同时,锃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血色幻影已经架住水银长刃!

  第一局,平。

  两人同时向后弹跳分开一小段距离,两柄太刀再一次在半空中相遇,慢慢敲击,互相试探,等待着下一次动作。

  几秒后,性格如火焰般急躁热烈的狄安娜再一次先发制人!挥剑上前!

  她再一次被宗秀一的武器遏制住,阻碍掉她的下一步攻击!刀身再一次重逢,只不过这次是呈差不多九十度角的了。

  狄安娜再一次翻转手腕,打算改变方位,直击宗秀一腹部!黑发少年一个背手,灵活地将影秀的刃部朝下,即刻就阻止住女人凶残的攻击!

  两个人慢步后腿,继续拉开距离。

  第二局,平。

  秦珊眼睛闪闪烁烁,紧张兮兮地瞧完这两下较量,刚打算去向身边男人询问和探讨一下剑道和战术的基本知识,却发现奥兰多根本没有看前方两个人的打斗,只撑额作闭目养神状,像是快睡着了。

  雪片落在他浓密纤长、好看到不可思议的睫毛端,他看起来放佛一位快要融化在冬天里的雪之神。

  好像对眼前的生死逐决一点也不感兴趣呢。

  get到奥兰多能站着睡觉的新技能,秦珊不敢再打扰他,连呼吸的力度都放轻,微微低头去看自己脚边的沃夫。

  此时此刻,大黑狼已经被雪花覆盖成一匹大白狼,但他完全忘了要去抖掉背上的毛,在全神贯注地观摩着两个人的打斗。它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神情庄重而肃穆,如同一头处在猎捕状态的野兽。

  看来这边也不方便打搅了……

  中国人只好轻轻搓了搓手,继续观战。

  第三局。

  狄安娜没有跟前两次一样当那个先手之人,宗秀一咧开一边唇齿,劈刀向前!

  女人的反应能力惊人敏捷,把握着长刀的双手腕直起刀柄,将对方修长的血色刀刃抑制成竖立状态!

  而且他们俩此刻的距离在近在咫尺,刀柄碾磨,隔开刀身的阻挠,差不多可以来个鼻尖吻了。

  宗秀一一双眼睛像是见到食物的麋鹿,狄安娜的眸光则是清淡的绿宝石……

  她非常果决地选择停止这种僵硬的对持,以一种几乎超越光阴和肉眼的速率,反手下压刀把!银光扯出电光般幻象,直接朝着少年腹部削砍过去!

  宗秀一的应急反应也是很快,他马上高举剑柄,抬腿连续后腿了好几步!宽大的浴衣衣袂被这种风动的速度掀成一只黑色的羽翼!

  狄安娜步步紧逼!双手左甩,朝着他竖立的刀身侧面重重击打过去!

  疯狂的力量,让人畏惧的力量,仅只是来自一个女人的力量!却可怕得让少年紧握刀柄的手不由得松懈了一下,险些将守护自己的利器甩脱出去!

  宗秀一不得不分神去控制住影秀。

  而就在这“松懈”和“险些”的零点一秒内,狄安娜已经带着银刀一个抬臂!刀锋刮飒过空气,趁隙而入,直直朝着少年柔软的黑发顶端劈去!

  连刀身四周的白雪都因为这种气流的变化而翻涌不止!

  但红发女人却没有被这种可怕的速度和力量反噬,而是非常优异地控制住它——她的刀刃刚好停留在宗秀一脑袋上方一厘米处,没有再继续向下……

  四周刚刚还在攒动的雪,又重新回到慢悠悠地、大自然所赋予给它们的散漫坠落状态……

  “输赢已定。”狄安娜缓缓吐出这几个字,退后几步,压低刀身。

  宗秀一垂下手中的影秀,让它回归黑暗的刀鞘,压着膝盖鞠躬:“多谢赐教。”

  狄安娜也铛一下慢悠悠地收刀,单手握剑,直立在原处。

  还是那枝玫瑰,火焰一样燃烧在雪地里。

  宗秀一弯腰捡起眼镜,随意用拇指揩去镜片上的白雪,架回鼻梁,他眼底的,注视着面前女人的那种光彩还在,甚至没有因为惨败和镜片的阻挡而黯然下去几分,但他的语气却意外平静地询问:“主君,您准备去哪?”

  “日本,”狄安娜看着他,说道:“这段时间,谢谢了。”

  宗秀一微微一笑,又回归到那个腼腆害羞的状态:“不用言谢,”男孩讲完这句话,突然跪坐到地上,浴衣扑叠开雪花,陈铺在地面。

  他如同一只失去翅膀的黑色鹰隼。

  “您永远是我的主君,而我又无法背叛组织,”他再一次缓慢拔刀:“为了我的引责和名誉,只求主君赐臣一死。”

  锃!利刃出鞘!

  “一!”狄安娜唤了他一声。

  但并没有因此及时制止了少年的动作,他腹部的衣料被利落割开,紧随其后的,围绕着那道残缺口为中心,某种液体晕染开来,将那一块颜色变得越来越深,化开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切腹,日本武士精神中的,所谓的光荣赴义;又是极其痛苦和残忍的自杀过程。

  宗秀一抬眼去看狄安娜,他眼底因为这种痛楚渗出闪着光的泪水,但始终都没有一点透明的水迹从脸颊滚落。他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包含一点哽咽:“恳请主君来当我的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