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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2 / 2)

  邹允!你终于回来了!

  唐堂拉开房门,惊讶地跟门外的肖飒面面相觑。

  你来干嘛?他脸色铁青,转身就要关上房门,突然看见肖飒身后伸出一只手挡在门框上。

  不是你说有事儿可以来找你吗?门缝里沈笃偏头露出半张脸,那双妖孽的桃花眼低低地垂着,怎么,反悔了?

  唐堂砰地一声甩开房门,但肖飒不用进屋就已经知道了,邹允不在房间里

  刚才唐堂的眼神做不了假,他分明也在等邹允回来。

  邹允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人呢!他上前一把揪住唐堂的衣领,你他妈把人弄哪儿去了!

  唐堂被人按在门口玄关的墙上,但他比肖飒还高两公分,低头看人的眼神轻蔑。

  邹允不是你男朋友吗?弄丢啦?他咬紧的后槽牙蓄满恨意,活该。

  三天前,从邹允消失的那一刻起,肖飒就已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但因为邹允还没有找到,他只能压抑下所有的焦躁、悔恨,无处宣泄,隐忍至今;现在,全数倾泻在愤怒的拳头上,挥向唐堂的右脸。

  肖飒虽然疯,但到底身材到底略逊一筹,更何况唐堂是个常年上山下海,攀岩跳伞都不在话下的ABC,真的打起来,胜负难定。

  但他没有还手,甚至没有躲。

  他和邹允从小就认识,从来没有听邹允说起喜欢过谁,邹允是个很腼腆的人,这些话说不出口;可这些天来寸步不离地陪着邹允,他知道,邹允有多伤心难过,就有多深刻地爱过肖飒。

  而且他也知道,在邹允心里,他是邹允最好的朋友。

  肖飒和他两个大男人打一架,出口气,只要不死人,挂彩受伤都不要紧,可到最后,为难的只能是邹允。

  他紧紧蹙眉,闭上眼睛,肖飒的拳头却没有落下来,倒是身前不远处传来哐啷一声巨响。

  沈笃上前拽住肖飒,被肖飒一个反手撂翻在地,玄关的位置本就不多宽敞,他直接撞到身后的鞋柜,柜面上的杂物掉了一地。

  沈笃!肖飒还揪着唐堂的衣领,回头用猩红的眼神盯着沈笃,带着震惊,你疯了?

  小时候,在那栋吃人的别墅或是学校里,他没少跟人打架;沈笃比他大两岁,一直是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撸袖子上来帮忙的,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胳膊肘朝外拐。

  肖飒扭头的动作错开了身体,唐堂一眼就看见沈笃倒在地上,唇边已经浸出点血迹,大概是刚才沈笃上前抱住肖飒的胳膊,被肖飒甩开时拳头不小心擦到的。

  他也瞬间火气上涌,趁肖飒回头分神的关口,一个翻身将人反按在墙上。

  肖飒立刻竭力反抗,二人之间剑拔弩张,动作摩擦间都溅着花火,就跟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视一样

  也许,他们那个时候就该打一架。

  够了!

  沈笃扶着身后的鞋柜,勉强站直身体。

  墙边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听到声音都愣了半刻,手边的动作也松了松,不约而同地看向沈笃。

  肖飒亲眼看到唐堂和沈笃的眼神一触即分,两人争先恐后,逃也似的躲着与对方的对视。

  你沈笃?他吃惊地盯着沈笃,你们

  这一次,沈笃还是马上就明白了肖飒想说什么,只是他没有再往常一样做出解释,连稀里糊涂的糊弄都没有。

  肖飒他顶了顶口腔里的伤口,偏头吐了口血沫,你还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手背拭去唇角的血迹。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要是来打架的,我现在就给你俩腾地儿。

  肖飒瞬间觉得浑身泄了劲儿,无力地松开唐堂,任由对方按着自己,他偏头骂了句脏话。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要是邹允的事,只要沾着这个唐堂,他越想冷静就越是暴躁,就像个没有脑子的蠢货。

  别装了他冷静下来看着唐堂,我知道邹允这几天都和你在一起,他现在在哪儿?

  他出去了,爱信不信。

  唐堂也松开了肖飒,一脸尴尬地站在两个人中间,偏头过去偷瞄着身后的沈笃。

  看见沈笃手背上干了壳的血痕,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上前,小声问:没事吧?

  沈笃没有说话,垂首摇了摇头。

  我房里有药

  他是户外极限运动的高手,身边常备着伤药,说话间正要转身去取来,却被一把拽住。

  你说邹允出去了?一个人?肖飒发疯一样地上前拽住唐堂,他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看好他!

  我为什么要看好他!唐堂也带着恨意,一把甩开肖飒的手,邹允是个成年人了,想去哪里,想见谁,都是他的自由。

  你以为我是你吗,肖飒?还是在你心里他轻蔑地看着肖飒,讽刺道:邹允只是你养在家里的宠物,就跟你送他的那只猫一样?

  喜欢就逗两下,不喜欢就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对肖飒来说,如果真的被唐堂按在墙边抡上几拳,也不会比这句话的杀伤力更大。

  他无奈地松开唐堂,后退几步朝门边走。

  肖震峰给出的三天期限已到,邹允在这个时候居然自己出去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邹允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朋友,值得在这种情况下抽空,只身赴约。

  如果邹允有什么事突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他只能扶住身边的门框,我要你们所有人

  陪葬。

  说完他摔门离开,走出去没两步就头重脚轻险些跌倒,还好被身后赶来的人扶了一把,才勉强站住。

  他起身瞪着沈笃一眼,推开对方的手。

  怪不得那天在办公室,沈笃跟他说,知道唐堂住在哪。

  什么时候的事儿?他虚弱地看着唐堂,无不讽刺道:不留下来跟老情人叙叙旧吗?房间都开好了。

  沈笃也盯着肖飒。

  唐堂跟他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错误,阴差阳错,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肖飒解释,但他也并不觉得这谈得上背叛二字,可看着肖飒现在的样子,他莫名的难受。

  换回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挑花眼微挑,点点头跟肖飒说:好啊,那我就去了。

  说完,他真的转身朝唐堂的房间走去。

  沈笃

  当他听到肖飒的声音再回头时,看到他十几年的发小已经要靠撑着身边的墙壁才能勉强站住。

  那一身体面的高定西装在刚才的扭打中起了褶皱,领带也跟着歪了,肖飒低着头,就像只被猎人捕兽夹死死钳住了幼狼

  满身戾气也掩盖不住掉了满地狼狈,怎么都收拾不好。

  找人肖飒抬头看着唐堂房间的方向,声音断续,找人跟着他

  在看到肖飒眼神的那一刻,沈笃觉得自己什么火都消了。

  当年肖飒刚来到别墅时只有六七岁大,牙都没有换完的年纪,个头还没桌子高,却进门没几天就敢跟比他大不少的人打架,那几颗还没来得及换掉的乳牙直接被打落,连换牙都省了。

  肖飒从小就狠,犯了错也不肯低头说软话,刚从医院回来就被肖震峰手下的人绑着又是一顿毒打,到最后都没有哼过一声。

  可现在沈笃却亲眼看着肖飒红着眼眶求自己,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