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分卷(55)(1 / 2)





  纪正卿见重照过来, 便带了人到一边厢房,安排了人送魏允河入宫。

  德妃娘娘在宫里头急得都快疯了。

  纪正卿让人送了茶水, 道:这间宅子是八殿下母家的, 小侯爷不急,就坐下多喝两杯茶。

  重照推了茶水, 不用,我说两句话就走。八殿下遇刺,刺客依旧是没有证据证明身份,而且最后全部自缢而死的江湖死士?

  纪正卿点头:我亲自去查过, 他们身上并无私物,佩剑服饰统一,江湖死士就这么几家,平日里私下交易,谁也不知道谁。透露了消息就是砸自家的招牌。要从尸体身上查,很难。

  重照道:大家都是明白人,惠帝诅咒皇子养不活长不大,都只是传闻。八殿下没有道理受到威胁。

  纪正卿神色凝重,我怀疑是我那边的人。

  纪家看似是大周外戚之首,我父亲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周第一人。但,私底下树敌也很多。八殿下来大周的时候,我曾借他之手,挡过几招,只是他不知道我承了这份情。现在许大人让他打理两国贸易商行。

  重照看他,你被打碎的五彩瓷马和被烧了的后院

  纪正卿道:后院里放的都是御用宝贝,被烧了的那几张绝笔画作乃是我国皇帝所赠。他在里头放了让人断子绝孙的香料,我不敢扔,多亏他给我烧了。

  外戚当道,皇权被严重削弱,于是在赏赐里头放了毒|药断了纪家血脉,百年之后皇室依旧能够安稳掌权。

  重照惊了。

  纪正卿嘴角勾出一个笑:又蠢又冒失,不过多亏他单纯,我随便说两句他就乖乖地照做,倒是给我解决了不少麻烦。

  重照已经起身。

  他该走了。

  这里不需要待了。

  林飞白来了后,开始和宋管家一起处理昭侯府内务。

  宋管家去将家境复杂模糊的下人都辞退了,好生抚恤一番,留下一些家境干净的,把他们的家里人都送去京城外李家的庄子上。贵精不贵多,保证不能出事。

  林飞白检查了后厨,凡是重照不能吃的都强调连昭侯府的门都不能入,将一些不能吃的和马蹄糕一起扔了。

  昭侯府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京城的氛围也变得紧张,衡帝下了道圣旨,责令唐亲王回府休养生息,贵妃和皇后禁足在寝宫,没有准许不得出门。

  贵妃气得想去把传圣旨的太监给咬死。

  得知魏允漳废了,凉薄无比的衡帝轻飘飘的一张圣旨就过去了,没有补偿怜惜,因为这个皇子也没有任何价值了。

  和他当年放弃三皇子一样。

  随着唐亲王府失势而来,韩永丰终于被判死刑,韩家诸人贬为庶民,逐出京城。

  韩浩阳来敲过几次昭侯府的门,不过消息没传到重照耳朵里,九龙卫就抓了人丢出三条街外。

  一连倒了陆韩两个百年大家,再加上科举案倒了数十个有品级的官,大齐朝堂上下几乎被肃清,少了不少人,又到了年底,各处都忙疯了。

  只是监国的魏允劭很闲,闲得他一下午都可以陪着重照喝茶。

  他下棋本事很高,可以给重照不少指点,和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是个很有风趣讲话幽默气质随和的人。

  重照笑道:殿下可是监国的身份,总是这样跑出来,朝堂上会有不满的声音吧?

  外头易宁敲了门,允劭笑着没说话。

  易宁给了重照一份单子,这是给您报备的。宋管家已经记载在册子上了,炭炉和炭火数量,以及屋内的毛毯绵被,都是最新的,还有特意为您准备的狐裘

  重照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不用这么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允劭笑说:天气越来越冷了,小侯爷是要注意保暖着。

  重照看他,殿下心愿已了,十三年前的案子也已经彻查清楚,还殿下一个公道,我看殿下气色都好多了。只是殿下难道没有埋怨过,这结果来得太晚?

  允劭放下了手中的茶,倾身过去。他长得和衡帝有几分相像,天生高挺的鼻梁,淡色薄唇,瘦削的侧脸,只是眼睛远不如许长延漂亮,使得整张脸不如那般出众亮眼。

  笑起来的时候,他的神色仿佛活了过来,

  在这个世间,总有些人是真心实意、坦坦荡荡地活着的。特别是后宫里,如果不是这样,我当初就不可能活下来。我素来相信因果报应,做了什么错事,终将得到报应。

  允劭忽然将手指落在重照心口,每当我想起这些的时候,被凉透的血包裹的心才慢慢回暖过来。不过小侯爷天之骄子,生来就是富贵命,自小被爹娘宠着,一帆风顺,大概难以理解。

  他的手指修长,指腹轻轻落在柔软的衣料上,手臂跨过一整个桌子,若不是神色柔和,重照几乎要以为他图谋不轨。

  重照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允劭也收回手。

  重照夸道:殿下可莫要取笑我不学无术。殿下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却遭此磨难而心志不变,才值得我学习。

  允劭笑了一下,你怎知我心志不变。

  他只是嘴角勾起,笑意半分未达眼睛,双瞳如潭水般幽深难辨,眼底却是魏氏皇室那如出一辙的冰冷算计神色。

  身份地位已经处于弱势,三皇子能带着他母妃在偌大的皇宫活下来,表面的低眉顺目后也有足够强的手腕和本事支持。他人的欺辱轻蔑都还只是小事,甚至有下人趁势欺负作乱。允劭足够狠,曾把偷他母妃饰品换钱的小丫鬟直接打死。

  许长延身边还有重照,但是魏允劭什么都没有。

  允劭说:你怎知我未曾想过毁掉一切,未曾对同胞兄弟生父恨之入骨,未曾想夺位争储把那些对我冷嘲热讽的人踩在脚下?崩溃的时候我也想直接一把火把这丑陋的皇宫焚烧殆尽。

  重照被这一连串问题给问懵了。

  允劭盯着他的眼问:史上若有皇帝身有残疾,我也早去夺位。与你未婚夫斗个你死我活,把这些人的人命全部作为棋子放上棋盘,只为了报复和仇恨,你觉得如何?

  重照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残忍。

  允劭笑了一下,可之前对我不残忍吗?

  重照:你不会因为之前没有先例,而不去争夺皇位。

  允劭却没什失落的表情,他和许长延一样情绪内敛善于伪装。重照还可凭借熟悉琢磨许长延的心思,却对允劭半点看不透。

  当然,借口罢了。

  只是先来后到,之前没有足够的实力,现在不想了而已。

  允劭依旧是眉眼平和的模样,他握茶的手都极稳,方才仿佛只是在讨论下棋而已,温润的眼眸依旧成熟稳重,淡淡地看了重照一眼,替我提醒许大人一句,他太急了。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虽然是操之过急了点,但如今唐亲王犯事,文郡王不理朝政,许长延一时风头无两。他虽小时候在钱家饱受折磨,却自幼在上官察手下接受严苛的教育,在丞相府也未把武功落下。又经历两世,思维方式和待人接物,都颇受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