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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2 / 2)


  焦大人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纪正卿笑道: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在有两个选择了。我原本想妥协了, 现在,我想赌一把第二个。父亲总说我小心谨慎,我现在却觉得很有趣,赌一把也无妨。

  焦大人一头雾水,您要做什么呢?

  纪正卿笑眯眯地说:当然是推波助澜不, 京城形势已经很乱了,我们可以再放个炸|药包。

  焦大人懵了:什、什么?

  纪正卿深深看了他一眼, 焦大人, 两座城池的代价,大周绝对不会给。

  焦大人一愣, 被那饱含深意的冰冷的目光给慑住,背后冒出一层薄汗。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是穷根究底问了不该问的,二是擅自作主同意了大齐许长延的提议。

  阅历丰富的焦大人忙低着头告罪。大周外戚当道, 纪家,就是那个外戚,他可一点都不敢跟纪家独子叫板,完全是大齐那个叫许长延的气势太过于嚣张了。

  酉时未到,深秋里天气暗得早,一小厮拿着药包走到了李府的后门,看到一妇人也站在那里,身后两个小厮手里都拿着新做好的衣裳。

  跑得气喘吁吁地男子模样中正,是在京城药材铺子里干活的伙计,他惊讶道:秋姨,你怎么也在这?

  叫秋姨的妇人是京城口碑比较好的绣房的管事,闻言转过身,你看,我这不给大老爷送东西来了。他们还偏偏说我送错了这原本富贵人家里的水可真深,哎,不说了。

  等了片刻,后门跑出一个下人,年纪不大,急得快哭了,秋妈妈,你们家绣房的衣服,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伙计提了提手里的药材,我也是来送东西的。

  下人问:你送的是什么?

  伙计道:药材啊。有人到铺子里花了钱,让帮忙抓了药送过来。

  下人一头雾水:咱们这里没有要这些啊。

  后头走来一个年长些的管事,道:两位先进门罢,老爷夫人有请。

  老爷夫人自然是李正业和钟氏,他们把绣房的秋姨和药材铺的伙计客客气气地请到偏厅。钟氏说:把衣服拿上来,给我看看。

  钟氏把那衣服翻了两遍,脸色不大好看,送错地方了吧,我们家没有待孕的姑娘。

  李正业在府里找了位往年学过药理的老人,把药材包打开给他看,老人闻了闻,又细细看了半晌,说道:老朽有些不大确定,这是安胎药吧?

  李正业生气道:这是谁玩的戏弄人的把戏?

  唐王府府内,魏允漳发了一通脾气,将瓷器摔了一地,房间里丫鬟下人跪了一地,魏允漳怒道:你们这些废物!站在这里,碍本王的眼!

  门口走来了一年轻人,穿着大齐朝服,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殿下何必如此生气!

  许鸿义跨进门槛,对跪了一地的人说:都下去吧。

  他转头把门关上,允漳瘫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没想到吧?我们原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会半途杀出个程咬金。你这个好弟弟,来头可真大,你怎么不在当初,就直接顺手弄死了呢?

  许鸿义面无表情道:我是不待见他,不过见他金榜无名,沦为朝廷走狗,如同掉进了臭水沟里,以至于我放松警惕了。

  允漳冷笑,对,但谁能料到,他现在爬到我们头上来了!他现在是惠帝遗腹子!正统皇室血脉,甚至被三朝元老丞相大人亲自带在身边,悉心指导,作为继承人培养!他很可能威胁我的地位,我们的大业完了!

  许鸿义摇头,殿下,你已经是亲王了,你难道还没有自知之明吗?

  允漳一愣,怒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许鸿义看着他道:他真的是惠帝遗腹子又如何,皇上认可了吗?礼部造册登记了吗?究竟谁能继承大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皇上属意谁,那就是谁。如今只是流言纷纷,您怎么就站不稳跟脚了呢?

  允漳怔了怔,忽然有些失落,可是父皇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他他原先好像更宠许长延那个杂种!

  许鸿义平静道:那又如何?您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他犯得着要把自己夺过来的江山,给他亲手杀死的弟弟的儿子呢?

  允漳闻言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许鸿义凝重道:这些你放宽心,要记着,我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我另外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值不值得追究,最近京城几方势力纠缠,我有些看不清了。

  允漳点了点头让他说下去,许鸿义却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李家的小公子,大理寺少卿

  允漳不耐道:李重照,他又怎么了?

  许鸿义闭了闭眼,京城里传疯了,他他怀孕了。

  允漳的表情空白了一秒,许久不说话,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许鸿义慌忙补救,我还没来得及调查是谁传出来的。流言传得凶,已经洗不清了。李家二老亲自造访了药材铺和绣房,据李重兴传来的消息,连贴身侍卫易宁都被抓了回来,是真的。

  允漳一时间不知该骂爹还是骂娘,他卡了半日,艰难地问道:那谁的?

  许鸿义此时也有些承受不住,原本风度翩翩心机深沉的许侍中被折腾地心累无比,他也坐在地上,丧气道:这他娘的鬼知道。

  暮色染上了皇宫暗红色的围墙,九龙卫首尊使大人的衣角翻飞,副使紧跟其后,满目焦急,尊使,你看现在怎么办?这分明是有人合谋传出来的谣言,不然怎么可能止不住,李家二老也不配合,非要查出真相来

  许长延面色有些沉,他刚从宫里疾步走出,气息不稳,呼吸沉重,马匹备下了吗?

  副使重重点头,许长延跨上马,副使正要跟上,一人在后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许大人,许大人!等一下

  林飞白提着药箱停在马匹前,让臣跟大人一同去。

  副使只能把自己的马让给他,问许长延,您去哪?

  许长延掉转马头,道:今晚别睡了,把幕后黑手给我揪出来。我去认罪。

  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只留微弱的余晖,温度立刻冷了下来。马匹在官道上飞速奔驰,凛冽的风将许长延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他猛地想起从南境回来,满身尘土,疲惫不堪,但前方总能支撑着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焦急、担忧、愤怒、不解,和隐秘的一点激动兴奋,都比不上他的一片归心似箭。

  许长延马技太好,一骑绝尘,扫清路上的所有障碍。林飞白一路顺畅无阻,就是太过刺激,在李府门口下马的时候,发现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李家虽没了爵位,但好歹是将门世家,李正业早把府邸附近处理得干干净净,没半个小人。

  林飞白却见许长延停在了李府门口,竟然不敢进去,林飞白走上前,大人,小侯爷在里面呢。

  许长延看着李府匾额,道:我太急了,没想清楚。李家二老不偏心,重照吃不到苦头,顶多认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