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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重琴一张小脸变的惨白,早上的胭脂水粉已经擦去了不少,眼神空洞,露出大梦初醒般绝望灰败的脸。

  她终究什么都没说,慢慢地跪了下来。

  钟氏气得从家将手里抽过板子,扬手就打在李重琴身上,怒斥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就养出个白眼狼?沈氏当年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国公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重琴重重挨了一下,疼的双眼通红,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等钟氏重重打了两下,才抬起头,冷笑着说:我亲娘当年难产,不也是拜你所赐吗?你难道还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你怕是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直接下|砒|霜,把你毒死!

  钟氏气的捂住胸口,往后大退了一步,重照赶忙上前扶住。

  他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李重琴从小是叛逆了一些,和京城里的其他小姑娘不一样,但私底下居然是这样歹毒的心思。

  重照仿佛当头一棒,比之前发现他哥心怀不轨还要吃惊,胸口仿佛堵塞住了一般沉闷难受,他扶着钟氏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钟氏悲哀地问:是谁?跟你说了这些胡话?

  李重琴梗着脖子,倔强着再也不回话了。

  重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说:易宁,带人彻查整座国公府,凡是屋内私藏|毒|药和其他禁|忌|药物,全部遣散出门。带徐氏领罚十鞭,丢出门去。这件事谁也不准外传。

  重照继续说:把小姐送回房,禁足三日,不得出门。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厮,全部遣散出京。

  他叫上林飞白,扶着钟氏下去,让林飞白再给钟氏看看。

  林飞白说:小侯爷不用着急,毒性不深,我开个解毒的方子,每日服用,以后注意调理身体,切莫情绪波动。

  钟氏半靠在床上,她闭了闭眼,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她拉着重照的手,缓慢和疲惫地问:重琴真的以为是我害死了她亲生母亲吗?

  重照说:那是有人在私底下说的诛心之言,都是假的。

  钟氏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是诛心之言,她还就真的信了!还在我的吃食里下毒!我算是白养她了!养这么大,她都不能感念一丝养育之恩吗?!

  重照说:没事了,娘,这件事我告诉爹,我们再把重琴好好教育一遍,她还小,只是不懂事。

  钟氏怒道:别给我提她的名字!

  重照忙说:好好好,娘你先睡一会儿。

  重照等李正业回来,李正业和钟氏心中其实都不偏爱这个庶出的女儿,让他爹知道这件事,重琴的处境只会更糟糕。

  李正业回来后果然很是生气,直接将李重琴丢进偏院,严加看守管教,禁足一年,不得离开。

  李正业怒说:出了你个不孝女,国公府脸都没了!

  李重琴跪坐在地上,哭得脸都花了。

  等重照被他爹送出门,坐上回昭侯府的轿子的时候,白日里一连串的变故才慢慢浮上心头,以为一直温暖着支撑着他的亲情里忽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震惊、愤怒、不解和失望交结在一起,他踩在断裂的悬崖边,看见漆黑幽深不可捉摸的人心。

  他曾以为他们是他最温暖的一个角落,他以为国公府的人永远是一家人,没有背叛,没有伤害,没有嫉妒,他从未用过其他心思揣测过自己的家人。

  林飞白也坐在轿子里,等着他缓过来,然而有些话他却不得不说。

  重照经过了前世的大悲大喜,已经稳得住不少,平和开口:林太医有何话说?

  林飞白说:今天那碗银耳羹里也有问题,里面有一味药,叫阴阳散,并非|毒|药,只是能打乱人体内阴阳平衡,对身体损害很大,更特殊的是,它和坐胎药的效用十分相似,不同的是,它是给体质特殊的男子服用,以用身体强健来换受孕机会。

  重照仿佛没听明白似的,他眨了眨眼睛,问:你说什么?

  林飞白肩膀彻底瘫了下来,自暴自弃地说:你被人下药了,那人想害你,拿你的身体做交易。

  第28章

  驾马的车夫将轿子稳稳地停在了昭侯府门前,易宁在后面护送着物品,让人一一把东西送进去摆放好,他站在门口瞧见刚从九龙卫回来的许长延,远远地发自内心崇敬地颔首行礼。

  九龙卫首尊使不畏强权为民伸冤,让数个贪官污吏得到报应入狱,大快人心。

  小昭侯却在马车上还没下来。

  易宁跑过去,林飞白下了马车,伸出手把重照扶了下来。

  他的手冰凉地可怕,脸色难看,胸口起伏,仿佛喘气艰难,是个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世的病患。

  林飞白摸着他的脉,正要说话,只见重照反握住他的手臂,忽然低头吐了一大口血。

  易宁大惊:二少爷!连称呼都乱了。

  重照整个人一歪,林飞白和易宁忙把他扶住。

  重照忽然感觉自己全身力气被抽去,他试图抓住胸口那一丝未凉的热血,却是目光茫然,不知所措。

  鲜明的血落在淡色衣襟上,重生不过数月,上一世蒙冤抑郁数年,胸口抑郁挤压,全靠着家族昔日的美满撑着一口气,满心失望不解积压在肺腑,终于在此刻情绪崩溃爆发,几乎将他整个人摧毁殆尽。

  林飞白被拉开,许长延赶了过来,把人抱在怀里,目光落在重照胸口的血色上,手臂收得死紧,语气阴沉,这是怎么回事!

  林飞白也急得满头大汗,他怎么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一朝被亲人背叛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但方才他才看出来,对方似乎情绪抑郁多年,受不得这样的刺激,早知道就不说了,这是个孕|夫啊!

  许长延把人粗|暴地抱起,林飞白大步追过去:许大人,你慢些,小侯爷身体禁不住!

  许长延的步伐又快又稳,重照的呼吸扑在他脖子上,让他恍惚想起那人在怀里情难自已的模样。

  自从重生以来,他几乎已经无法忍受这人在身边离开太久的日子了。

  长延动作温柔,把人放在床上,让人半躺在自己怀里,慢慢把弄脏了的外衣解下。

  重照并未昏过去,他抬手虚掩了一下,说:我没事,我只是没力气。

  长延抓着他的手,手心炙|热,说:都吐血了,还只是没事?林飞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飞白诊脉细细看了看,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是凶险,但年轻人身体底子好,折腾多了也受得住。

  林飞白说:没事没事,小侯爷心结过度,淤血郁结在胸,吐出来了就好,没有大碍的。

  长延皱眉:国公府发生了什么?

  重照推了他胸膛一下,道:你们有话出去说,别烦我。

  长延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把人整个环住,忽然抬手解了他的发冠,乌黑的长发整个散落在肩上。然后他再起身,手放在重照后腰处,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腿弯,把人轻柔地放在床铺上躺着,拿过薄毯给人盖上,一点都不让重照自己挣扎着动手。

  他深色官服还未脱下,衣袖宽大,拂过人脸颊带起一阵混杂着冷香的风,带来些痒意,临了末尾,长延还伸出手亲昵地理了理他散乱了的鬓发。

  重照两只手虚放在肚子上,抬眼仰视着许长延,指尖都仿佛带着温柔,在眼角落下一点凉意。

  九龙卫首尊使容色昳丽却不阴柔,动作轻柔周到的时候觉得他仿佛深情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