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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给我下药了第64节(2 / 2)


  西次间里,王氏单独坐在暖炕上,而上官芷兰坐着椅子,朱启润站在她身前。朱启润的眼睛不安地到处乱转,但身体站得笔直,颇有几分皇帝的自觉。上官芷兰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时不时温柔地跟他说话,安抚他的不安。

  王氏看了母子俩一眼,正襟危坐。

  她比上官芷兰年长许多,脸上已经能看见岁月的痕迹。因为在北郊行宫伺候汤药,她的服饰并没有那么华丽,就像官员的家眷一样。可她眉宇间的气势,却压过这屋里的所有人。

  少顷,福康公公走到西次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王氏都已经做好了起身的准备,他却走到上官芷兰的面前,“太上皇要见您。”

  西次间里变得死寂。上官芷兰愣了一下,以为天顺帝要见朱启润,便要拉着他进去。

  朱启润却挣扎不肯。

  福康公公适时地说:“太上皇只见太后一人。”

  王氏手指微屈,面无表情地坐着。上官芷兰跟在福康公公的后面,走向另一头的暖阁。福康公公头发已经花白,背也有些佝偻,但脚步稳健。他跟随天顺帝多年,是心腹宦官。上次宫变,他事先跟梅令臣达成了协议。只要他放梅令臣进宫见天顺帝一面,梅令臣就绝不伤害乾清宫中一人。

  所以宫变之后,他还能在天顺帝身边伺候。

  福康公公推开暖阁的门,声音低沉,“曹院使说吊着太上皇的一口气,您有什么话,要尽快说。”

  上官芷兰应了一声,走进暖阁。她的脚步沉重,缓缓靠近榻上的老者。宫变之后,她一次都没有来过北郊行宫。在她眼里,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夫君,她儿子的父亲,而只是皇帝。她骨子里对他又恨又怕,见他垂死,内心也生不出一丝波澜。

  “是芷兰来了吗?”天顺帝的声音中夹带着喘息。

  “皇上。”上官芷兰回答。

  天顺帝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

  上官芷兰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些。

  “润儿没有进来?”天顺帝问。

  上官芷兰摇头。

  这个结果,天顺帝并不意外。那个孩子出生时他见过一面,赐了名字,之后十几年的时光里,除了年节的宫宴上能见到,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有这么一个孩子。

  而就是这个他几乎记不起模样的孩子,最后成为了他的继任者。就像当初的国本之争,太子和齐王两个争得你死我活,最后皇位却落在了他的身上。命运,有一双翻云覆雨的手,谁都料不到结局。

  “朕不怪你。”天顺帝缓慢地说,“如果朕告诉你,这个皇位也不是朕想要的,你信吗?”

  上官芷兰难以置信地看着天顺帝。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不想要皇位?甚至很多人都说,成宗时的那桩案子,就是天顺帝在背后策划,才把太子和齐王,以及苏梅二人一网打尽。

  天顺帝惨淡地笑了笑,“你大概是不信的。你甚至觉得当年朕在上官家看到了你,为你心折,才会强迫你进宫,做了朕的妃子。可是朕每日要见那么多的女人,真的不会为了一面,就生出非你不可的心思。这一切,都是你们上官家自己的选择。”

  上官芷兰握紧拳头,忽然开口,“就算如此,皇上的薄情也让臣妾和润儿,受尽苦楚!”

  “芷兰啊,朕作为男人也有自尊,知道你的心,永远都捂不热。”天顺帝奋力看向窗外,排云殿前人影憧憧,有一人立于百官之前,风骨卓绝,一眼就能认出。

  “是他吧?”天顺帝艰难地望着梅令臣,“你选择的人,亦是你心里之人。”

  上官芷兰大惊,但很快稳住心神。帝王最会的就是操控人心,她跟梅令臣之间清清白白,太上皇也不过是猜测,甚至诈她。

  “您如今跟臣妾说这些还有何意义?还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她闭了下眼睛,转身到,“文圣皇太后跟您夫妻多年,一定有话跟您说,臣妾去叫她进来。”

  天顺帝也没阻止,只是对着她的背影到,“你如今给润儿的,是他想要的吗?帝王之位,从坐上去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无人可以同行。记住朕的话。”

  上官芷兰快步走出暖阁,她知道天顺帝只是在临死前给她下一个心咒,让他们母子没那么好过。

  她不理会就是了。

  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地开始想,如果当初父兄没有让她入宫,那么她今生是不是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过另一种人生。她忍辱负重所受的苦,其实从来都不是外人给的。

  走到明间的时候,上官芷兰迎面对上王氏。王氏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冷冷地说:“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

  上官芷兰猛地回头,王氏已经进入暖阁,暖阁的门扇也关上了。

  当天夜里,大雨磅礴,太上皇驾崩。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卡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憋出来!

  晚了点,不过感觉大佬们也已经习惯了。(笑哭)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yaka 1瓶;

  第七十四章

  国丧期间, 京中一片萧条。

  梅令臣除了参加常朝,还要入阁,国中大小事务, 都要仰赖他做决定。太上皇驾崩之后,慈圣皇太后就病倒了, 好几日无法主持朝政。

  三月开春, 天气渐渐转暖, 府里上下都在默默准备春裳。

  苏云清在知念堂中修改云想阁的春裳图册,一坐就是一下午。

  她太过专注,也忘记了喝水,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 肩膀已经僵硬得快要抬不起来, 忙唤采绿进来。

  采绿帮她拿捏肩膀,忍不住说:“小姐, 国丧期间,什么集子都办不了, 您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苏云清叹了口气。她所有的计划都因为国丧而付之东流, 现在只能祈祷宫中别再出事, 这丽人集还能赶在浴佛节的时候办了。

  “听说, 慈圣皇太后病了。”采绿又道。

  苏云清正在喝水, 闻言愣了一下, “怎么病了?我上次在宫中见到她,人很年轻, 精神也好得很。”

  “说是因为太上皇驾崩,忧思过度。”采绿边捶她的肩膀边说,“奴婢觉得奇怪,太上皇退宫之后, 慈圣皇太后可一次都没去北郊行宫探望过,哪来的什么鹣鲽情深。本来就是老夫少妻,十年恩爱少。要说忧思过度,也得是文圣皇太后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