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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给我下药了第30节(2 / 2)


  “不是。”采绿摇了摇头,“其实守宫砂只是一种印记, 像贞节牌坊一样。那些成了亲的女子,都是自己把守宫砂去掉的。因为延续了多年, 大家心知肚明, 谁都不会主动说破。世人们皆以为守宫砂为贞洁的证明, 少女才会守身如玉。”

  苏云清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推翻,怔怔地说:“你的意思,是我……”

  采绿点头, 事到如今,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刚开始姑爷的确没碰小姐,大概是怜惜您。但成亲半年后, 有一回姑爷喝醉了,小姐去照顾……事后小姐让奴婢把落红的帕子私下处理掉, 没让旁人知道。那之后, 隔三差五, 姑爷就会跟小姐行房, 只不过近身伺候的只有奴婢一人罢了。”

  “那你之前跟采蓝说我……”

  “因为小姐不想让采蓝知道。”

  这么说, 苏云清就明白了。

  好半晌, 她才从自己已经不是个黄花姑娘,而是一个女人这件事中缓过神来。梅令臣没有问题, 他是个正常的男子。夫妻同床共枕,行房也是天经地义。

  苏云清想到他清冷的棱角,白皙的皮肤和紧实的腰身,忽然发现, 如果脱了衣裳躺在床上,真的说不好,他们俩谁更符合人间尤物。

  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自己沉迷男色非常无语。

  鸡鸣三声,暮秋的天色仍然没有亮的征兆,依旧是一片浓稠的黑色。

  采绿劝苏云清上床睡一觉。

  苏云清坐在床上,采绿蹲下去帮她脱鞋子。她想起来问:“采蓝去哪里了?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采绿还没回答,采蓝就在门外说道:“小姐,我在这儿。”

  屋内的两个人互相交换眼神,表情有点僵硬。采蓝走路都没声的?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说话她都听见了?

  别说从前,就是现在,苏云清都是个不怎么爱干涉下人的主子。采蓝有时行踪飘忽或者对事情有所隐瞒,苏云清一概不问。但不问不代表不关心。

  也许同样身为女人,难免有种叫直觉的东西。

  之前梅令臣来西州,她们一路北上的时候,她就觉得采蓝不太自然。刚开始,她理解为是不习惯跟陌生男子打交道。后来才发现,那种不自然其实是面对喜欢的人时,手足无措。

  采蓝倾慕梅令臣是太太太正常的事了。不要说采蓝,就是大街上随便拎一个姑娘站在梅令臣面前,保准都会面红耳赤,话说不利索。

  所以苏云清理解。

  人的感情之所以有别于理智,就是它的不可控制。只要不用感情为借口,去伤害别人,那自然是合情合理的。所以苏云清不会点破,以她现在被休掉的身份,更不会去为难采蓝。

  屋里屋外都沉默了片刻,采蓝深吸了口气说:“小姐,公子好像受伤了。是非常严重的内伤。”

  苏云清本来躺在床上了,听她这么说,又坐了起来,“要紧吗?”

  “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他出门的时候,被人抬走了。”采蓝顿了顿,“奴婢知道公子住在哪里,您要不要去看看?”

  *

  进入暮秋之后,北境的天就亮得很晚。宋追把朱承佑打发走以后,也不敢再跟梅令臣共处一室,自己走到客栈的一楼大堂。

  手下正在那儿打牌九,看到头儿下来,赶紧把东西收了,各个站得笔直。

  “天亮之后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你们在客栈里守着。”宋追也没戳穿他们,“别杵在这儿了,去周围检查一下。”

  “是!”

  等人都走了以后,宋追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玲珑记。

  谁都不会想到,禁军总教头,大内第一高手私底下的爱好竟然是看风月小说,而且他十分喜欢落桂书生,此人文笔细腻,情节曲折,很多男女之间的描写,让宋追这个独身三十几年的男人对爱情都产生向往。所以逢落桂书生出新书他必买。只是京城的世德堂出书太慢,他隔三差五就要去催一催。

  最近一年,落桂书生的书都配了精美的插画,画面精细,男俊女美,更容易让人产生遐思,欲罢不能。

  宋追正看到脸红心跳处,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董生将千金推倒。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手下,大声喊道:“大人!”

  宋追吓了一跳,脸色瞬间黑沉如墨,强忍着上去掐那人脖子的冲动。

  手下不明所以,继续说:“外面来了人,自称是苏家小姐,要见阁老。”

  宋追收起书,站起来往外走。经过手下身边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眼神,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

  手下摸了摸后脑,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了头儿。难道是大呼小叫,影响楼上的阁老休息了?他也不想,主要是那苏家小姐长得太美了,他怎么舍得让美人在寒风中苦等。

  宋追走到门外,只见门前停着一顶轿子,身穿湖色锦袍的苏云清立在晦暗的天色里,却自带着一抹光亮。她的个子不算很高,玲珑有致,脸上浅浅含笑,芙蓉如面,足以让无数英雄折腰。

  苏云清也是第一次见宋追,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只觉得这男人长得高大英俊,年纪比朱承佑略长,不苟言笑,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她抬手介绍身边的大夫,“听说阁老受了很严重的伤,我特意带了苏家常往来的大夫,医术很高明。”

  她虽然没打算再跟梅令臣在一起,但也无法对他受伤的事置若罔闻。

  宋追和大夫互相看了一眼,那大夫瞬间有种想自戕的冲动,因为不久之前,他刚刚痛骂过这位不顾弟弟生死的兄长,还威胁了他好几次,要他收尸。

  大夫并不怕得罪宋追,但害怕得罪衣食父母苏家,故而面如血色。只是恰好夜色未散,看不出来而已。

  此刻,两人很默契地保持如同初次见面般的客套,宋追侧身让路,苏云清就带大夫进去了。

  采蓝停在门口,对宋追行礼,“师……大人。”

  “你不该自作主张。”宋追面无表情地说。

  采蓝僵住,在宋追转身进去的时候,她很轻地说了一句,“师父,小姐应该知道。”

  宋追没有说话,径自走开了。

  宋追是采蓝的师父,可以说亦师亦父。初次见采蓝的时候,采蓝正在街上跪着,卖身葬父母。家里遭受饥荒,只剩下她一个。半大的女孩儿,腰背跪得笔直,面容坚毅。宋追看她根骨清奇,便把她收入旗下,化名小蓝。

  十年时间,小蓝不负宋追所望,从一众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入飞鱼卫,至少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小蓝在飞鱼卫受训,一直没有男女的观念,直到一次出任务,对手狡猾,喂她吃了软筋散,抱到床上。那时因为任务未完成,飞鱼卫纪律严明,其余的同伴不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