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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2 / 2)


  即使这家目前是朕的心腹。

  白发天子语气极轻,那张褪去青涩的面容十分俊美,只是苍白的面色一如既往。

  赵亦泽一怔,而后恍然,虽然王沐之是忠心不二,但是王家作为一个世家,也总有别有用心之人。

  再者人心难测,谁又知道王家下任家主的想法,与其亡羊补牢,还不如一开始就断绝这份希望。

  可是赵亦泽语气犹疑,王家主,他不会因此与陛下心生隔阂吗?

  谢珣笑了,肯定地摇头道:他不会,朕能想到的,小舅舅他自然也能想到。

  若他真对王沐之提了让他做这个宰相,只怕王沐之逃的比谁都快。

  他本就是普通的世家公子,风流读书人,若不是因为上辈子见了民不聊生的情形又逢重生这一遭,只怕他半步也不会踏入朝堂。

  正说着话,有人自外面走了进来。

  赵亦泽回头望去,发现正是两人口中的主人公王沐之,然而今日的王沐之却不一般,他并未身着官服,反而穿了一身简单的青衣。

  原来陛下在跟赵大人说话。王沐之朗声笑道,难怪刘康搁外边拦着我呢。

  他停下脚步,与赵亦泽并排而站,侧头看着赵亦泽,或许这时候该叫相国大人了。

  王大人说笑了。赵亦泽淡淡回道,一边拱手作礼。

  从今日起,这声王大人就不必了。王沐之道,而后又看向谢珣,在下如今已经是一介白身。

  赵亦泽愣住,这

  王沐之挑了一下眉,怎么,还不信?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谢珣低低开口,不是让小舅舅你把王承宣带进宫,他人呢?

  王沐之脸上的轻松之意散去,眼底甚至升起一抹阴霾,舅舅让他在外边等着呢。

  不过,这储君的人选王沐之顿了顿,陛下真的决定是他吗?

  储君人选?赵亦泽诧异地看向谢珣,朝中上下因为储君人选的事已经多次催促天子成婚立后,然而每次提议都被天子拒绝了。

  也是该与你说说。谢珣用手帕捂住唇咳了几声,咳完之后松开了手,略瞥了一眼手帕,而后不动声色地将手帕攥在手心。

  赵亦泽想了半天,也没见有哪个女子近过天子的身,更别提有皇子了。

  想不明白,他干脆直接问了。

  敢问陛下,这储君人选从何而来?

  自然是朕仅剩的兄弟。谢珣答道。

  赵亦泽一愣,几乎下意识想到了那位原太子,与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虽未见过那位太子,但是却从王沐之口中听说过原太子的为人,性格敦厚温实。

  然而当初王沐之对于那位原太子的评价却是过于敦厚,不能成就大事。

  敦厚到即便是本该属于自己的皇位被抢了,也没有一丝怒气,反而老老实实地看守着皇陵,一丝怨怼也无。

  如你所想。谢珣看出来赵亦泽的想法,他从前不合适这个位置,然而如今不一样,北燕国内忧已解,外患也暂时平息,他不需要去做多余的事情,只要好好做一个没有野心的守成之君便成。

  谢珣咳了一声,又道:朕还有一句话要与你说。

  赵亦泽拱手,陛下请吩咐。

  他若是做得好,你便让他坐着,他若是做不好,那便能者居之。

  陛下,你赵亦泽大惊,看向谢珣。

  谢珣笑了笑,接着道:这个能者,也包括你。

  陛下明鉴,臣绝无谋逆之心。赵亦泽跪下。

  与谋逆没有关系,朕也不是故意考验你的忠心。谢珣淡淡开口,王朝更换本就是常事,只要北燕国的百姓生活安稳,龙椅之上坐着的人是谁,朕并不在乎。

  这话不似做伪,但越是这样,赵亦泽心中越是不安。

  这样的吩咐,不像是商量储君之事,反而更像是

  陛下,您的身体赵亦泽表情惊疑不定,谢珣瞥他一眼,赵亦泽,朕方才的话是圣旨。

  臣、遵旨。赵亦泽咬咬牙跪下,一字一顿道。

  既然陛下与相国大人商议完了,那是不是该叫王承宣进来了?那小子性子急,估计这会等的都快把地刨出一个洞了。王沐之表情毫无异样,即便是听了这样一个足以震惊朝中所有人的密旨。

  让他进来吧。谢珣侧头看向赵亦泽,你退下吧。

  赵亦泽心有不安,担心地看了天子一眼,还是俯首叩头,臣告退。

  赵亦泽走出天子的寝宫,果不其然,看见外头那个模样与王沐之容貌相似的青年在门口来回转圈圈。

  赵大人!王承宣看见人出来顿时一喜,赵亦泽瞥了他一眼,陛下叫你进去。

  他扔下这么一句话也没有心思寒暄直接离开,王承宣摸了摸后脑勺,在看到寝宫门口太监总管刘康在朝自己招手,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进去吧。刘康板着脸,陛下召见你。

  虽然在这里待了几年,但是王承宣进宫的次数却是五个手指头就能数清的,更别提来天子寝宫了。

  而此刻一见这寝宫中的珍奇摆设,王承宣几乎迷花了眼,放在他们那个时代,这就是一屋子古董,还是价值连城的那种。

  这么感叹着的王承宣丝毫没有想过,天子用的东西,即便是现在亦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王承宣,擦一擦你的口水,在陛下面前成何体统。王沐之瞥了一眼口水都快流出来的王承宣,皱了皱眉呵斥道。

  王承宣下意识用袖子擦了擦嘴,发现袖子干干净净并未有什么口水,再一看王沐之的模样,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谢珣行礼。

  草民见过陛下,不知陛下让草民进宫所谓何事?

  你还想回去吗?谢珣问

  自然是想的,毕竟草民的亲人们都在那个时代。王承宣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你自己准备一下吧。谢珣阖上眼,皇陵开启那日,朕特许你进去,只是皇陵许进不许出,若你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那么也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是死路一条,草民也想试试。王承宣神色坚定,因为他回去的契机必定是在皇陵之中。

  但是

  王承宣反应过来,诧异开口,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开启皇陵,之前陛下不是说只有您

  闭嘴。王沐之打断王承宣的话,不许你乌鸦嘴咒陛下。

  小舅舅。谢珣无奈开口,什么咒不咒的,朕的身体,没人比朕更清楚了。

  王承宣吃惊地张大嘴,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难难道陛下您

  王承宣本以为历史已经彻底改变了,毕竟世家之乱没了,起义军首领都被拐过来打工了,北燕国没有如历史那样走向灭亡。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然而王承宣却没有想过,这么多事情都改变了,这位历史上的暴君却还是要死在二十岁的出头年纪。

  龙床上的人已经没了声音,王沐之打了个手势,让王承宣保持安静,而后领着他出了寝宫。

  老祖宗,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出了寝宫,王承宣忍不住问道。

  在北燕国这几年,他能感受到这位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其性格却并不似史书上的描写那般毫无缘由地嗜杀,除去为人诟病的专制独裁以外,他无疑是一位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