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诏狱第一仵作第227节(1 / 2)





  叶白汀:……

  那他是得晕。

  蔡氏:“之后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戏折子,老的敲打小的乖一点,别惹事,小的讽刺出嫁女回来,过的可真松快,家里都不顾男人们死活了,主理中馈的话术圆融,当家理事的的出来说场面话,各打五十大板……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套,我听着实在烦,就起身告辞,再之后的事,我刚才也说过了,就是被他威胁,去他书房,发现他死了。”

  叶白汀沉吟。

  如果应主同用木菊花的目的,是让所有人昏睡,趁机欺负蔡氏,顺便折磨折磨应白素……对付应白素,好像不难理解,他不喜欢应白素,二人一直小有积怨,可欺负蔡氏,为什么要让所有人昏睡?就侯府这脏污样子,做这种事会害怕别人知道?

  “应玉同……怕不怕你?”

  “怕我?”蔡氏差点笑了,“天底下还有他应玉同怕的人?除了他爹,他怕过谁?连大姐都敢骂,要不是徐开……”

  “徐开如何?”

  蔡氏垂眉:“你们应该查到了?纵是不被家里重视的大姐,也是有人记挂着的。”

  这话暗意颇深,她似不想说更多,叶白汀却全都懂。徐开是管家,侯府大事小情,都绕不过他去,他喜欢应白素,应玉同对应白素不好,他就对应玉同不好,说起来等级森严,人家是主子,他是下人,他能把人家怎么样?

  可有句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下人有下人的路子,主子身边的吃穿打点,屋里的洒扫整理,所有的活儿,是不是都得下人干?你要点东西,你的月例银子,份例物什,别人跑的勤快是一回事,跑的慢是另外一回事,可能夏天都到了,你的春装都还没做好呢,你不高兴了打打骂骂,告个状,好,这一头给你加紧了,另外几头更拉胯,你还能回回靠告状扳回来?

  应玉同和应白素的矛盾,可以积于微末,还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徐开位置坐的稳稳,自也能一直整的应玉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以这份矛盾越积越深,无法调和。

  “徐开的死,你肯定知道了。”

  蔡氏点了点头:“是。”

  叶白汀:“他从水塘捞出的前一晚,你可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徐开的死,你可有怀疑的人?”

  蔡氏浅浅叹了口气:“我要是能想起更多的东西就好了,可惜,他的事我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夜里也早早就睡了,什么都没听到。”

  又问了几个问题,叶白汀和仇疑青交换了个眼神,双方暂时没有更多想法,便打算提出告辞。

  离开前,叶白汀最后问蔡氏:“应溥心为你画的小像,还有桌上部分信笺,为何都有一枚蛾眉月?”

  蔡氏怔了下,才垂了眉,缓声道:“也是缘分,我们相处的每一个重要节点,几乎都在七夕,甚至连狱中相见都是,之前都没能好好过,成亲时,他同我约定,每年这个日子,都要好好过,一辈子不许变。”

  可谁知岁月流转,四季往复,七夕年年至,许诺的人却不在了。

  “……他就是个骗子。”

  离开二房院子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外面灯火阑珊,夜色渐浓,丫鬟小杏出来取灯盏,房间里只剩了蔡氏一个,她静静坐着,身边一片空寂,背影融在深深暗色里,此刻伴着她的,唯有桌边一叠厚厚的信纸。

  蛾眉月,诉衷肠,盼佳人,吾心安。

  纸短情长,字字温柔。

  随仇疑青出门,骑上马,很久很久,叶白汀微轻的声音才落在风里,淡淡的:“要是世间所有眷侣,都能美满就好了。”

  仇疑青将他扣在怀里,紧紧的:“……嗯。”

  ……

  到了北镇抚司门口,仇疑青把叶白汀放下马,自己却没下来:“你先回去,我有件事要确认,很快回来。”

  “好。”

  叶白汀回到暖阁,也没什么心思干别的,干脆摆开所有卷宗线索,摊开在炕上,小几上,分门别类整理,分析思考,重新连线。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越来越安静,烛盏爆出灯花的声音都特别响,院子里有非常明显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冲暖阁的方向,很熟悉,是申姜。

  申姜突然停下,行了个礼,同时问好,原来仇疑青也回来了。

  二人推开门,走进暖阁,看到的就是盘腿坐在桌边的少爷,还有一桌一墙的线索分析图……

  申姜想的竟然是:“正好,咱们聊聊案情?”

  说完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有点不大敢相信,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干活这么积极的?以前不是能摸鱼就摸鱼,能偷懒就偷懒么?

  可现在看到案子,他就是很兴奋啊!

  叶白汀相当稳重,让开一点位置,让仇疑青和申姜都坐下:“来。”

  申姜最先报告:“徐开尸体还真不是硬生生扛过去的,用了小推车,园艺下人的车子,个头不大,独轮,推具尸体特别方便,那车子很显眼,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收在一边,只要经过过,就能看到。暗道里没发现车印子,但小推车上发现了徐开腰扣留下的痕迹,他那个腰扣黄铜质地,擦蹭痕迹很明显,看的非常清楚。”

  叶白汀点头:“经过尸检和口供比对,徐开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子时到寅时,这个时间段,案件相关人都在哪里,可有异动?”

  申姜 :“我仔细排查过,因府里接连发生意外,大家都很重视,到了晚上,几乎处处留灯,主子们的院子也是一样,是以并不能确定,当晚谁睡了,谁没睡,也没看到什么人走动……凶手可能是趁别人不注意时行动的,我看过他们的下人轮值表,非常容易钻空子。”

  “老侯爷一个人住,应白素一个人住,蔡氏卢氏都是一个人住,世子和大夫人呢,他二人可能彼此为证?”

  “不能,”申姜摇了摇头,“那夜世子公务繁忙,歇在了书房,所有案件相关人,都是‘单独’在一个空间里。”

  仇疑青:“你到的时候呢?那日清晨,你到侯府寻徐开说事,都有谁在府里?”

  “我想想……”

  申姜拿出自己简单勾勒的侯府地图,在上面圈了几个点:“这是所有人的位置。”

  叶白汀和仇疑青一起凑过去看了看,心里慢慢有了数。

  仇疑青拿出一份消息资料:“这是最新到的,临青卫所查到的二房资料。”

  叶白汀拿过来翻了翻,大部分和蔡氏说的都对得上。一些二人相处细节,情生缘起,太过私密,很难查透彻,但每个人对应的时间线,做过的事,情绪表现,完全可以辅助对照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