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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第185节(1 / 2)





  申姜热情高涨,送回来的信里就差拍胸脯,说少爷你瞧好吧,这案子马上就能破了!

  仇疑青的事就更多了,他手上不止这个案子,同时还有别的工作要做,不知怎的,最近经常需要进宫面圣,叶白汀都有两天没见到人了。

  不过工作忙起来就是这样子,叶白汀习以为常,还一点都不恋爱脑,甚至会忘了某个狗男人的存在。

  嗯,他有真狗子玄风就够了,累了的时候摸摸毛,陪它玩会儿球,瞬间治愈!

  他重新检查了一遍停尸台的尸体,穆郡王和李氏没有更多的发现,倒是在新死的那位老者衣服里,沾着血肉,炸伤比较严重的部分,发现了一小截绿色的丝线。

  叶白汀仔细想了想,那日把所有嫌疑人请回北镇抚司问话,并没有人的衣服或配饰,是绿色的。

  几人随人流裹挟,不小心掉进了护城河,到北镇抚司后,也只是烘干了衣服,锦衣卫并没有准备别的给他们换,堂上他们穿的衣服就是当日自己的衣服,中间不可能有人换过。

  那这截绿色的丝线是从哪里沾到的?

  只看其颜色质地,就知价格不低,绝非这老者所有,难道是跑动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其他人,和案子并没有关系?

  可这个位置……

  叶白汀总感觉哪里不对,仔细将情况记录在验尸格目里,并把这一小截绿色丝线封存,按编号放好。

  阶段性工作刚刚结束,叶白汀走出仵作房,就看到了迎面过来的牛大勇,走得很快,见到他眼睛就是一亮,明显是冲他来的:“怎么了?”

  牛大勇:“少爷,秦艽回来了!”

  秦艽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小贼的事有消息了!

  叶白汀当即转身:“我去看看。”

  走到诏狱牢房的时候,秦艽正在干饭。

  作为有机会带罪立功,能光明正大出去帮锦衣卫做事的人,他和相子安的待遇比一般人犯好多了,过来过去的狱卒及锦衣卫对他们都很照顾,有时候根本不必叶白汀和申姜吩咐,该办的事下边自己就办好了,比如这次秦艽归来,明显是立了功的,不用谁说,狱卒们立刻朝厨下要了肉,端了过来。

  只要是肉,秦艽就不挑,他可以一手抓着酱牛肉,一手啃着大骨头,间或还能瞅空喝两口汤,真正的如风卷残云,饿死鬼投胎。

  叶白汀稍稍顿了一瞬,这人回来衣服那么脏,换都没换,也不知道手洗了没有!让你帮忙干活,又不是不给补贴,不让你吃饭,何必在外头虐待自己?

  相子安一点都不心疼,慢悠悠摇着扇子,在一边挑剔:“啧啧啧,你看看你这吃相,得亏没胡子,不然不知道丑成什么德性,咱们少爷这么精灵,这么娇仙的人物,身边怎么可以有你那么丑的人。”

  “呵。”

  秦艽根本不说话,狠狠咬了一口肉骨头,汁水瞬间飙溅过去,跟暗器一样。

  相子安赶紧把扇子挡到脸前:“傻大个你干什么!”

  正好瞧见叶白汀自远处过来,他立刻告状:“少爷你看他!粗鲁,无礼,有辱斯文!下回再有事,您别叫他,叫在下去!”

  秦艽冷笑:“就你这小白脸,这小身板,他还没到地头,就给人弄死了。”

  相子安狐狸眼一吊:“瞧不起谁呢?在下脑子值一万贯!随便动个嘴,忽悠哄劝,不对,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有无数你这样的蠢货为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信不信!”

  秦艽:“你有那本事,怎么还在这里蹲牢狱?”

  相子安:“你天天吹牛吹上天,不也在这里没出去!”

  “我那是不想,不是不能。”

  “在下也一样!”

  叶白汀:……

  其实他也很纳闷:“北镇抚司既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就可以照规矩,在外面院子自由行走,需要出北镇抚司大门也不是不可以,严明理由,按规矩申请即可,外面也不是没给你们安排房间,为什么非要待在这里? ”

  相子安手里转着扇柄,开开合合:“外面花花世界,也就是那个样子,早晚能看,出了这里,再想进来未必方便,少爷不必担心,我们心里有数,姓秦的你别吃了!少爷都来了!”

  今日牢房有些过于安静,除了对面牢里的石蜜,旁边都没有人,不知是被调走问话,还是有别的安排,总之说话很安全。

  就算旁边有人也没关系,这里的人犯出不去,就算听到了什么,也只能在这里讨论,或者烂在肚子里,不会对案情带来任何影响。

  秦艽风卷残云的吃完肉,开始擦手:“这回还真叫我找着点东西,那个小贼,你们抓不抓都行,我反复试探过,基本确定,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接了单子,干这几单活,下单的主顾对技术水平要求不高,连点都帮忙踩好了,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什么时候方便,东西拿到了放在哪,他只要去,就能干成,他照单拿钱,雇主是谁也并不知道……”

  叶白汀感觉有些新奇:“那他做了多少单,每次都送去那个荒院?”

  秦艽摇了摇头:“他一共干了六单,前两次是别的街道,方便易找,就是人有点多,雇主让他把东西放在路边的箱子里,两次过后,应该是没出什么事,算是建立了信任,才更改地点,送去荒院。 ”

  “他们之间怎么联系?”

  “约定暗号,放置纸条。”

  “纸条呢?”

  “看过即焚,没有留。”

  “那这种单子……是在哪里接的?”

  “黑市。”

  “黑市?”叶白汀头一回听到这个,“你们这行当的,黑市?”

  秦艽点了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在哪个行当混,就得讲哪个行当的规矩,我们的黑市非常隐密,非行当里的人不能进,要验身的,地点也是流动的,暗号随时会变,隐退的人想回来,都得费些功夫,何况外人?当官的肯定是不知道的,我们防的就是当官的,但下单规矩不一样,操作上……我不能说太多,总之就是,有非常苛刻的保密措施,雇主不知道执行任务的是谁,执行任务的更不可能知道雇主是谁,除非他们私下有了别的交易,约定见面,总之我试探了很多次,这个小贼真就是安安分分接单上工,什么都不知道,锦衣卫就算抓他回来,也问不出东西,雇主问不到,黑市的信息,更不可能。”

  “但那个琉璃作坊就有些可疑。”

  秦艽顿了顿,道:“小贼喝了酒,同我交心,说干活的时候曾经犯过一个大失误,弄出了特别大的响动,他当时以为自己一定死在那里了,不可能不暴露,但结果是没有人来……我让他仔细想说了当时情况,那个作坊我也去过,怎么分析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弄出那么大动静还没扔过来,生生纵着他,让他把琉璃碎偷走——我怀疑作坊里头有人,根本就什么都知道,且在帮他创造条件。”

  “就是不知道是老板娘,还是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