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许是玉骨的眼睛太透亮，使得玉上清相信，玉骨是信他的话的。

“玉上清……”

玉上清终于忍不住了，“好歹我们也是表兄妹，你就不能够叫我一声表哥？”

这多少年了，他都忘记她叫他表哥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想起当年每次被玉骨追着后面叫表哥的时候，他都是一脸嫌弃与不耐烦，心里略微有点愧疚。

似乎，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玉骨，不管是从前的玉骨，还是现在的玉骨。

从前的玉骨，他看的只是缺点，如今的玉骨，被他看见的全是光芒。

“表哥。”

玉骨瞧见玉上清那眼底的期待，不知不觉想起了曾经随便捡来送人的小狗，便没有拒绝，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她叫人的名字，不过是习惯了。

改掉一个称呼，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问题。

玉上清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玉骨是对叫他表哥排斥，因为从前他是不愿意被玉骨叫表哥，一直都以为玉骨在记恨这一点，毕竟从前的他，高傲，自大，有些事情是有些过分了。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再称呼我一声表哥的。”

玉上清瞧着玉骨面容坦然的样子，突然释然了，其实是他想多了吧。

若玉骨真的记恨他，就不会这样帮助他了，其实，哪怕玉骨直接称呼他的性命，对他也比对别人多了几分尊重。

至少，在有什么决定前，她还是会提前通知他，甚至是听一听他的意见，并没有想象中的决断。

尤其是，他这条命，也都还是玉骨找回来的。

其实，玉骨真的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只是，她从来不喜欢表露自己的情绪，并非是刻意不表露，而是不习惯表露，没有兴趣表露，她有时候有点唯我独尊，仿佛她是站在高处，俯瞰山下一切的人，永远都没有觉得，其他人需要了解她在想什么。

“你想多了。”

玉骨说道，“没有的事，不过是一个称呼，叫什么都可以。”

玉上清突然觉得安慰了，玉骨说话虽然气人，其实在很多时候，气了他后，还是会给一句解释。

“那你以后都叫我表哥吧，毕竟我们是表兄妹。”

玉上清有点期待的说道。

玉骨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好的。”

玉上清突然笑了出来，这难得一笑，却被隐藏在黑暗中。

这一声表哥，真是让他好等，等了这么多年。

玉骨从小榻上下来，走到门口，递给玉上清一块玉佩。

在玉上清疑惑中，她说道，“这是新街的掌管玉佩。”

新街？

玉上清愣了一下，猛然想起浮光城的新街，还有其他几个城池突然崛起的新街，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紧盯着玉骨，“这一切，是你一手策划的，包括让玉竹芸赔一个字儿都不剩下？”

“是我。”玉骨承认，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意思。

玉上清久久不能够说话，最后只化作一声长叹。

玉骨的才干，当真是无人能比。

不过，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玉骨会下这么打一盘棋，将玉竹芸算计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