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徵抱着她，脸埋在她脖颈处，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沉重和不舍:“小川，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能感动你，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从身到心都接受我。”

陆小川没接话，对于他这番话，她打从心底觉得好笑。

在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后，他凭什么认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的和他在一起？

赫连徵就是赫连徵，永远这么自大，高傲，认为所有人都要对他俯首称臣顶礼膜拜，可她陆小川偏偏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我失败了。”赫连徵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热气呵在她耳根，带起一阵暧昧的气息:“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小川还是不说话，在她眼里，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什么都无法挽回，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和矫情。

“因为我爱你。”

陆小川一顿。

赫连徵手臂收紧，抱紧了她:“我爱你，陆小川，我真的爱你，爱到宁愿你伤害的人是我，也不愿意看着你自残，爱到看着你躺在手术台上，我觉得自己快要死掉，可是……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死刑犯还要二审上诉的机会，你为什么连个忏悔的机会都不给我……”

话说到最后，赫连徵已经开始哽咽了。

陆小川彻底愣住了。

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时刻从赫连徵嘴里说出来，她觉得矫情的同时又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们曾经也相爱过，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只是赫连徵用爱的名义伤害了她，她在极度的失望和伤害里抽身而出，而赫连徵还陷在过去的温柔里不肯自拔，所以他痛苦。

一份感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分手对彼此来说都是解脱，他们真的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转身离开，老死不相往来，这是最好，最和平的结局。

“我知道，我混蛋，我做错了事，但是小川，你要给我机会后悔，为自己犯下的错事补偿啊，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对一个人好，我以为、我以为只要能站在最高点，把最好的东西给你就是爱了，可是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以往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为你考虑，但现在我知道了，我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我是真的很想跟你重新来过……”

“不可能了。”陆小川终于舍得开口了，说出的话却残忍无比:“跟你在一起太累，比死还累，所以，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对不起，曾经我也爱过你，但现在，我真的累了，这么疯狂的折磨，一次就够，遍体鳞伤后我自顾不暇，我要先走了。

赫连徵一顿，眸子里的光顿时黯淡下来，他怔怔的看着陆小川，许久，绝望的闭上眼睛，松开手，翻身坐到一旁，不敢再去看她的脸。

分手以后不要做朋友，因为多看几眼还是会想要再拥有。

他不能多看她，即使再眷恋再不舍，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强制性的把她留下来……

挽留无望，赫连徵也不再多说，为了陆小川，他把自己最后一丝尊严都搭上了，也把最后一丝脆弱毫无保留的袒露在她面前，可陆小川是真的不爱他了，面对他的深情和伤口，她不在意，不心疼。

既然如此，干脆一点吧，说不定还能给她留个好印象，也许释怀后在路上相遇，彼此还能坦然的相视一笑，在旁人问起时，笑着说那是我的前任，我曾经很爱她。

陆小川决定明天一早就走。

赫连徵没有反驳，让人送上来两个大箱子，一言不发的给她收拾东西。

衣帽间里，赫连徵的衣服少得可怜，占了大半壁江山的都是陆小川的东西，衣服帽子鞋子，还有各种各样的装饰品，赫连徵亲自动手，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折叠好，收进箱子里。

陆小川本来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这些东西留在梨园也没用处，说不定还会时不时勾起赫连徵的回忆，他要是突然心血来潮跑去找她，那她岂不是给自己留下了安全隐患？

所以，即使出了门就把这些东西丢掉，她也不能现在开口拒绝。

赫连徵折叠衣服的手法很熟稔，小时候在赫连本家做了好几年下人，生活的基本技能他都很熟练，此时给陆小川收拾起东西毫不费力，陆小川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他把一件件还没拆封或者挂着吊牌的衣服鞋子整整齐齐的放进箱包里。

光是衣服就收拾了两大箱，大大小小的鞋子和其他用品更是不用说，一直收拾到半夜一点多，偌大的房间里摆了五六个大大小小的包和箱子。

环视四周，少了陆小川的东西，本来就大的房间变得越发空旷，夜风拂动窗帘，带出了些许寂寞的味道。

赫连徵盯着那些箱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起身走到陆小川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陆小川不解的看着他。

赫连徵勉强一笑:“打开看看，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样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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