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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迷人的桑榆之夜(2 / 2)


  “是哦,就抗勾的能力来说,你们三人,肯定是孙思要强点,换了是你赵若怀,那一定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我是那样的吗?”赵若怀瞪瞪眼,反驳说:“你还常常夸小魏纯洁,耿直。我看这店里上上下下的,就你纯洁!耿直!换句话说,就你傻!你表面上算个聪明人,但有时候很傻!你知不知道,姓傅的?算了算了,今天什么时候,哪有时间说这些人。来!上来!明天不用早起,先躺着说会儿话,再看会儿录像。”

  床上用品,全都是刚刚换上的,旁边的梳妆台上,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他拥着我,动情地说:“亲爱的,还记得去年你生日,我送你的那些玫瑰吗?我辛辛苦苦种了,结果它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眼前的这些玫瑰,仍是我亲手种的,今天晚上,它们总算派上了用场。”

  “当晚我喝多了酒,第二天早晨,从乡政府接电话回去,才发现那些玫瑰,当时根本没功夫分析它的由来,后来我在姨妈家的菜地里,看到些蛛丝马迹,才明白过来。”

  “心仪,一年多前,秦为给你下了药的那个晚上,我和陈忆在这里,喝了一整夜的酒。那个时候,我虽然在心里一遍遍地给自己加油说:我一定会成功的。但我是真不敢想像,一年之后的今天,我们是这种状况。人生的事情,有时候真的很难说。心仪,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我爱上你了吗?谁说的?”

  “严肃点!必须回答!”

  “我想想:最早应该追溯到在伙食团餐桌上,你大谈柏拉图黑格尔的时候。所以,基本算是一见倾心。”

  “好啊!既然这样,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让我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年多时间。”

  “我后悔了,应该再把你煎熬个三五年。”

  “这话是你说的?你既然这么不客气,那就甭怪我手下无情了。今天晚上,我就煎熬你三五个小时就够了!”

  “那依你看,我还有没有脱逃的机会?”

  “逃?省省吧!三步之内,必然追回来,然后酷刑侍候。”

  “怕你似的?谁怕谁呀?”

  “不怕是吧?真不怕?别讨饶!喂,你知不知道,我这样看着你的时候,常常看着看着,下面就起了反应。不信你看看。”醉人的神情,醉人的语气,说得我身体早起了反应。每当这种时候,我只能惯例避开眼睛。而他呢,他是惯例地扭过我的头去,让我求避不能。

  “咱们现在正经历着的这个恋爱阶段,叫如胶似膝。这个阶段的特点呢,就是总是感觉飘飘然的,喝过半斤酒的微醉状态,稍稍有那么一点虚幻,恰到好处的虚幻,天地万物似乎都虚幻了。因为虚幻,所以总是感觉天蓝蓝、水清清,大自然都跟着美丽了!这是最近几天我总结出的。如今在赵若怀眼中,这天底下,就一个女人,那就是你!想到你,我身体就要起反应。你呢,亲爱的,你是不是这样?”

  那一刻,我全身的敏感神经都一起触动了,身体由上到下,一阵一阵地过电。以致于难以自持。但是不想说话,不能说话,我寻思有些感情,有些感觉,它不应该是由语言表达,它应该是通过表情、通过肢体语言进行传达的。我伸手摸摸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下巴,同时将迄今为止,我对于爱情的所有理解,融会贯通了,通过眼神传递给了他。赵若怀果然识货,这眼神立即点燃了他。让他迫不及待,忍无可忍。他辛辛苦苦搬了那录像机来,原想通过录像助燃,通过录像造势,哪知根本没派上用场。

  于是,屋外是哗哗的雨声。屋内,颠狂状态的赵若怀,正使出浑身解数,多方位、多角度地征服他心爱的女人。力图把发生在动物异性之间的那身体对冲,那生命交合,演绎发挥到极致。那过程引发出的动物本能,根本不是人的意志所能够掌控的,所能够克制的。于是,两人都动物本能地嚎叫着。到后来,两种叫声汇合成一片,响彻整个房间,听上去是那样的勾魂摄魄。就这样,持续达半小时之久的第一回合算是结束了。但是对今晚的赵若怀,这最多算是个中场休息,他没打算就这样罢手。他斜靠在床头上,用惊喜、怪异的神色研究我。而后说:“喂,就你刚才那叫声,要不是经过大雨的掩盖,我敢说连旁边的乡政府都能听见,人家一定会以为是野猫叫春。”

  “去你的!都怪你,没想到你这么坏。到哪儿去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本来我想让你看看录像,学得妖冶一点,没想到根本用不上。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到魔鬼状态的傅心仪。”

  “你才魔鬼!你就是一恶魔。被你欺负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让人出声呀?我给你说,那不是我的叫声,那声音与自我无关,全是本我的意思。我只对自我负责。”

  “行!你只对‘自我’负责。你那‘本我’,由我负责。我喜欢你的‘自我’,但是现在,我更喜欢‘本我’的你。叫吧叫吧,我喜欢!”

  “就你那大喊大叫的德性,跟狼嚎差不多,还敢非议我?”

  “是吗?那我就让你再听听!你再仔细鉴别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来吧…”

  一夜的大雨,一夜的折腾,早上睁开眼时,已经十点过了,赵若怀兀自熟睡着,一只手兀自搂着我,所以不敢就动。听听外面,听到阵阵鸟鸣,间或地也有风声,雨好像是暂停了。经历这么一整夜的风雨,赵姨妈家后园的桃李,一定十分狼狈了吧?这才切实感受到孟浩然那《春晓》,那是真正的平中见奇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现在已经是初夏了,桃李已过了花期,所以昨晚这风,涉及到的已经不再是花落知多少了,而很有可能是果落知多少了。可怜这孟夫子,居然是死于饮食。史书陈说为“浪情宴谑,食鲜疾动”而死。孟浩然当时有病在身,郎中嘱咐了不可吃鱼鲜。恰逢王昌龄来访,宴席上,孟浩然一时忘情,吃了汉江中的查头鳊。浩然兄竟这样去了!可见生命真的很脆弱,人生真的很短暂。花期就更短暂了!难怪林黛玉见落红而大发感叹:“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