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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夫后的滋润日子第48节(2 / 2)


  但是他只说事实,这些事就算王大富眼下不知道,但是县衙的大牢逼仄,只分男囚和女囚,其余人都是关在一处的,所以早晚王大富也会从别人嘴里听说。

  说完这个事儿关捕头就径自走了,没多久狱卒来分发饭食。

  旁人都是粗粝冷硬的豆饭,只王大富这里不同,是几个新做的白面馒头。

  “唉,你家人真的是尽心了,这时候还想着给你送吃的。”狱卒说完放了东西就走了。

  这要是之前,习惯了家里锦衣玉食、实在咽不下豆饭的王大富自然就吃了,但是现在他却不敢动——两个儿子都伤成那样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通关节来给他送饭?

  他一犹豫,同牢房的其他人就一拥而上,把他的馒头全抢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到半刻钟,这几人捂着肚子齐齐倒地。

  生死一瞬,王大富想通了很多事,王大贵特地提起让和顾茵有过节、却也和赵厨子干着非法勾当的冯家媳妇来做傀儡,又带着他两个傻儿子去请状师,递来口信安抚住他们夫妻,再骗他们抵押了望月楼,又在城门口故意折返,只让他们兄弟遭了那劫难……他这边这样了,那老妻那里……

  王大富汗出如浆,扒着牢门声嘶力竭大喊道:“大老爷,关捕头,有人害我!我要招供!我要告王大贵侵吞父母遗产,眼下还要谋财害命!”

  那声音喊得直接劈了岔,可想而知他内心有多惊慌。

  县衙大牢门口,顾茵和关捕头都听到了这响动。

  “他怎么吓成这样?”顾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罪过罪过,是不是我巴豆放太多了?”

  关捕头轻笑起来,“没事,和他关在一处的都是定了罪的,都不是好人,就当给他们清肠胃了。”

  第41章

  王大富声嘶力竭地喊完, 关捕头就把他从牢房里带出来。

  县太爷连夜升堂,顾茵作为案情一开始的苦主,也是推动案情进展的有功之人, 幸运得到了一个旁听位。

  王大富面色惨白, 大汗淋漓,上了公堂仍然身子打抖, “我招,我什么都招, 只求大老爷救救我那老妻。她那处大概也有人送的有毒的吃食……”

  送掺了巴豆的包子是顾茵出的主意, 关捕头请示了县太爷之后才施行的。

  所以县太爷心知肚明地道:“这一点你放心, 赵氏安然无恙。”

  王大富以为自己方才差点死了, 慌乱之下干脆对所有的事供认不讳,但最终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咬死王大贵!

  从他们兄弟当年一开始瞒下了二老的遗嘱,分刮了家产,到后头邹氏出主意, 带着赵氏去找刚回寒山镇的王氏,意图把她骗去远洋船行出海做工, 一直到王氏和顾茵靠着文老太爷的名声生意红火, 名声大噪, 他们害怕父母昔日的故交哪天也会到镇子上, 戳穿当年遗产分配的事情,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当然这还不算完, 王大富现在还要告王大贵意图谋财害命, 一是勾结流匪害他儿子,二送毒馒头想毒死他。

  一番陈述下来,县太爷听得头都大了, 之前的吃食案子虽然牵连甚广,但毕竟没有闹出人命,最多也就是让人拉了几天肚子,性质并不严重,后头王大富交代的私吞家产算是严重了一些,但这种银钱上的纠纷每年都有,作为一县之长司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也不算骇人听闻。但若是真的如王大富所言,王大贵和流匪勾结害人性命,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必然是要惊动州府的。

  “王大贵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奸猾无比,迟则生变,还请大老爷速速把他缉拿归案!”王大富招供完就磕着头道。

  县太爷没应,不是想包庇王大贵,而是毒馒头他们都知道只是一条反间计,而勾结流匪伤人这事既没人证,又没物证,事发的时候王大富关在牢里,连当事人都不是,牵涉的不只是本地王家的人,还有外地的流匪,告得又是极为严重的大罪,这案子显然有些超出他的能力了。

  到底是自己审,还是上报等上峰来审,拿不定主意的县太爷以眼神询问关捕头,关捕头想的和他一样,眼下把王大贵锁来,他咬死不认就行,案发地又在其他县,怕最终只会僵持着,反而还可能打草惊蛇。

  他看向旁边的顾茵,之前就是她出了主意把王大富吓得招供,眼下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呢?

  别说,顾茵还真有。

  当天晚上,关捕头以询问被劫经过为由,又带着人去了一趟王家老宅,找到了大房兄弟俩。

  王大贵有心想听,但公家办案,说不让人听便不让人听。

  王大贵没办法,只能掩饰住眼中的焦急回了自己屋里。

  邹氏此时也紧张起来,夫妻两个坐到一处又开始商议起来。

  “没用的东西,”王大贵气的拍着桌子,“收了我那么多银钱!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蠢货都杀不掉!”

  邹氏道:“那眼下咱们如何?收拾包袱躲着?那带不带孩子们呢?”

  王大贵烦躁道:“要不说你们女人成不了事儿呢?如今那两个蠢货虽然侥幸捡了半条命,但他们又没怀疑上我,我们这时候离开寒山镇不就等于不打自招?”

  “可是县太爷和关捕头……”

  “县太爷和关捕头再有神通,还能管到别县的去?只要一日抓不到那流匪,谁能指证了我去?再说我和那边既没有书信来往,也没有使人传过口信,都是我借着跑生意的名头自己去联系的。”

  自家老夫办事素来谨慎小心,能自己做的绝不假于人手留下把柄,邹氏这才放心了一些。

  “牢里消息慢,我那大哥估计还不知道他两个蠢儿子受伤的消息。若是知道了,到底是亲兄弟,彼此都算了解,稍微一想估计就会怀疑到咱们头上。这样,你明天接着称病,我则以良心过不去为由,主动去衙门自首,承认参与了驱使冯家媳妇去码头捣乱的事,这罪不大,罚钱几十贯而已。”

  王大贵说着又叹了口气,“唉,若不是这关捕头在,衙门里的小吏都怕了他,咱们使点银钱直接在牢里了解了他们……那才是真的高枕无忧。”

  夫妻俩嘀咕了一阵,听人说关捕头已经走了,而两个蠢侄子也没有任何反常,吃了药又睡过去了。

  王大贵这才回到屋里歇下。

  一睡睡到后半夜,王大贵突然被人推醒了。

  惊醒之下,他脑子还混沌着,突然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屋里昏黄的灯火下,一个人高马大、身穿一件灰扑扑短打的蒙面男人,拿着一柄九环大刀,刀柄处还坠着一个红色方巾,几个草书大字赫然写着‘九连寨’!

  看清之后,王大贵收起惊吓之色,只怒道:“你来做什么?”

  对方说着一口掺杂着方言的蹩脚官话,声音极为沙哑,“你说呢?你可害苦了俺们兄弟!如今这事闹大,王二老爷难道不要再拿些银钱出来吗?”

  王大贵怒道:“我还没说你们办事不力,连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蠢货都杀不掉,反倒还好意思来找我要银钱?他们身上的一千余两不都尽归于你们了吗?事先说好的,我只要望月楼的契书!这还不满足,你们九连寨还有没有一点江湖上的诚信了?更别说放到他们回来报官,给我惹出那么多麻烦……”

  说着说着,王大贵脑子里最后一点懵也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