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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0)(1 / 2)





  长风对着尹小匡笑了笑,倒头断了气。

  夜晚又下起了很大很大的雨,似乎想要洗刷干净那肮脏的罪恶,尹小匡失魂落魄地淋着雨回来,手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娃娃。

  月江流给他泡了姜茶暖暖身子,现如今尹小匡的情况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但是却没人能在他发疯时阻挡他,就连齐与晟都没有效果。月江流他们只能跟在屁股后面给尹小匡好好善后,杀了人就去清理受了伤就赶紧去治淋了雨就第一时间驱寒。

  尹小匡把那个小孩放在桌子上,盯着那孩子好半天。旁边的吴越额头有些冒冷汗,他总感觉下一刻尹小匡就会伸手掐死那小孩。

  月宗主。尹小匡突然轻轻开口,你们走吧。

  什么?!

  屋内的另外三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不明白尹小匡的意思,尹小匡捏着那娃娃白嫩嫩的脸,小娃娃被掐着腮,有些疼,哭的更厉害了。

  我说,你们都回去吧。

  回回哪儿去?月江流还是不清楚尹小匡的意思,磕磕绊绊道。

  尹小匡抓了把头发,然后指着两侧的吴越和纪语涵,对月江流说,你回赤月宗去,把他俩也带上。吴越和纪语涵都是秦晓很好的朋友,以后你好好待他们算了,我也不拿秦晓来要挟你,你就好好待他们,反正你赤月宗也没受到什么损失,赤月宗多出来两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月江流站起身,胳膊撑在案桌上,

  你不复仇了?!

  尹小匡,复啊!

  那你

  你听不明白吗?尹小匡烦躁地皱眉,我就是让你们别掺和了,话说的不够清楚吗?

  我不拉着你月宗主跟我一起赴死,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尹小匡说完就甩袖离开了月江流的房间,留下还没回过神的三个人。桌子上的小孩依旧在哇哇大哭,声音穿透每一个人的心脏,疼。

  第二天一早,月江流就发现尹小匡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丢到了贫民窟的外面,这下就连向来一切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吴越都有些不知所措,甩袖匆匆跑去尹小匡的房间门口,问尹小匡什么意思。

  敲开门,尹小匡却不再房间内,奢华的屋子,齐与晟被锁在床里,身上全都是暧昧后的痕迹。

  吴越退了出去,转身间忽然看见对面操控机械兵队的房间大门虚掩,担心被外人入侵的反应第一时间冲到了他的脑门,吴越立即上前去推开大门

  尹小匡坐在操控盘前,不知道在敲打着什么。

  小诺你

  尹小匡面色十分疲惫,闻声转头,对上吴越的双眼,愣了一下,紧接着猛地合上所有的操控盘。

  虽然他做的很迅速,但吴越还是看到了那操控盘上被修改了的文字,那些到嘴边想要质问尹小匡为何临到关键时刻却忽然让他们滚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

  六岁那年,我没了爹娘。

  好多人都因为我,而成了和我一样的孤儿

  吴越,我想爹爹娘亲了,小诺好想好想他们

  小的时候,尹小匡并没有太多时间粘腻着梁岸,在他很小很小的记忆里,爹爹似乎永远都很忙,永远都是娘亲陪着自己。

  但爹爹和娘亲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啊,所以有时候尹小匡跑去找娘亲,遇到爹爹,爹爹没有那么忙,也会抱着小匡坐在膝盖上,给他说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人啊,做事一定不能等到对方都准备充足了,你再下手就晚了!

  这是梁岸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尹小匡记不起来梁岸的模样了,岁月悠悠,父亲死去已经距离现在时间过的太长。可做每一件事时,还会时常想起来梁岸对他说的话。

  他一直想不明白梁岸为什么会成为昏君?外界都指向梁岸沉迷于妖女,可墨竹绵也没有练什么妖术,也没有疯疯癫癫,母亲为什么又会被人人喊打为妖女呢?

  白天沉沉的雨声在窗户外淅淅沥沥地敲打,尹小匡坐起身,望了眼身边被他锁住的齐与晟,齐与晟没醒,昨天晚上用药过多,齐与晟醒不来也是正常。

  窗户外的院子里,淋了雨的人形机械士兵静静地立在草坪上,白色的外壳泛起柔和的光,下了一夜的大雨将昨天染上去的血又给冲刷干净。日复一日,这些没有生命的小人不知疲惫地重复着昨天的杀戮,明天还会有新的生命流逝在他们的掌心下。

  陵安城里大殷王朝的人,基本上已经被他逼到了绝路!

  吴越他们走了也有三四天,诺大的贫民窟就剩下他和齐与晟两个人。从月江流等人被尹小匡赶回赤月宗开始,尹小匡便不会再押着齐与晟去敲钟楼做/爱,每天依旧早出晚归,外面的世界依旧血雨腥风。

  齐与晟虽然在断壁残垣下,搂着那些被杀死的大暨子民落下热泪,悲愤到呼吸都凝滞,望向罪魁祸首尹小匡的双眼都是染了血腥的红。每每这样,尹小匡都以为下一刻齐与晟就会拔出刀,捅向他的心脏,或者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时,齐与晟会突然翻坐起身,双手用力掐向他的脖子。

  尹小匡面对齐与晟没有任何的防备,甚至可以说只要齐与晟挥动手腕上拴着的铁链,砸向尹小匡的额头,尹小匡就会被砸昏过去。可齐与晟却什么也没做,夜晚尹小匡给他下药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兽性大发、艹的尹小匡双腿合不拢时,完事了齐与晟还会把滚到地上缩成一团的尹小匡背起来,像那时候他背着他从墓山腰走在回家的路。

  齐与晟不跟尹小匡说话,不说恨他也不说让他收手吧,有时候因为药性的作用让他克制不了冲动,弄得尹小匡疼的翻滚,齐与晟便会把尹小匡搂在怀里,对他说,抱歉。

  尹小匡渐渐不想去琢磨齐与晟是怎么想的了,以前齐与晟每走一步路他都要在前面将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算计个十万八千遍,齐与晟每一个动作眉眼每一丝细节他都要及时捕捉,宣纸写上满满一大片分析齐与晟这个表情这句话代表了怎样的内心想法,甚至就连暴露在齐策面前他们之间的私情,那一天的每一个场景齐与晟每一个反应,都在尹小匡的算计中

  现如今却忽然就累了,

  他大概会恨我吧。

  尹小匡低头吻了吻齐与晟的额头,最后一次抱着齐与晟,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汲取着上面的气息。这个味道,以后再也闻不到了。

  地狱里,长满彼岸花的奈何桥前,我还是想在忘记一切那一刻,能记得你的事情。

  锁着齐与晟手腕的锁很结实,这个真的是月江流使出浑身解数打造的,发誓若不是人为解锁,要是齐与晟再能挣脱他赤月宗宗主就当场上演倒立学狗叫。就因为囚禁室的锁被齐与晟发疯挣脱开,尹小匡嘲笑过月江流好多次。

  外面的乌云已经压城,尹小匡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袖摆上镶嵌的金色龙纹在阴暗的空气中阵阵飞舞。他站在机械马上,一只手提着一把枪,身后是乌泱泱的军队,里面没有一个活人,全部都是闪着白光的人形兵械!

  大殷王朝,深色旗帜迎风飘扬!

  面前皇宫城大门城墙之上,大暨最后的将领正在死守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