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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1 / 2)





  “就他以前一个老客户,是个纳米技术企业,这客户最初和季临合作时,也就处于初创期,算是季临和对方一起互相见证着彼此成长起来的,现在规模越来越大,眼看着就有希望上市了,结果遇到了资金链困境,眼见着这个月员工工资都要发不出了……”

  何其相似的故事,白端端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然后?”

  容盛叹了口气:“然后这企业老板手下的几个高管反水了,把企业的商业机密卖给了竞争公司,纳米公司老板想要起诉这几个高管,这几个高管吧,结果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先听到了风声,于是先下手为强,把证据全部消灭了不说,然后甩了个主动离职的辞职信,问题还特别下作,走之前把这纳米企业所有的书面合同备份版全部烧了,这被烧掉的,除了公司和别的企业的商业合作协议外,还有所有工人的劳动合同!”

  “之后就发了匿名群邮渲染了企业的困境,告知员工自行讨薪,公司已经发不出当月工资了,并且暗示书面劳动合同全部灭失,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企业没有依法签订书面劳动合同而要求所有工作年限里赔偿双倍工资!”

  这么又蠢又恶的操作,白端端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第二遍,而历史竟然是惊人的相似,容盛说的没错,这个案子,几乎活脱脱像是季临爸爸曾经遇到过的……

  “这客户是季临的老客户,他非常重视,这纳米企业几乎是他看着成长到今天的,本身就有感情,而这几个高管这么恶心的操作,完全让季临想起自己爸爸的事,现在他是死磕这个案子了。”

  “那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容盛叹了口气:“完全找不到突破口,所以他压力很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容盛只是随口抱怨,但白端端却忍不住情绪跟着起伏起来。

  对季临只管工作不管自己生气归生气,但一到这种时候,白端端还是发现自己不争气地一颗心完全跟着季临转。

  因为她能想象季临的挣扎和压抑。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案情、相似的发展,如果他没法阻止企业遭受巨大损失,那他的愧疚将是加倍的。

  他爸爸当初出事的时候,季临还小,确实束手无策,而或许也是为了父亲,他选择了法律,赚够钱还钱后毅然回国投身了劳资纠纷领域,不仅是为了报复林晖,他一路不断代理企业主,或许冥冥之中更是想着弥补自己的遗憾吧,他当初没法帮助自己的父亲,但想尽可能帮助和自己父亲一样遭遇的企业主。

  如果这个案子他仍旧无能为力,那对他而言,不仅仅是输掉一个官司,就仿佛时光倒流,季临重新站在他父亲的案子面前,却仍旧无能为力无法拯救他的父亲一样……

  白端端最后连饭也没有吃,她直奔了机场,容盛告诉了自己,这个纳米公司是d市的,而季临此刻正在d市出差,半天前,他还简短地回复了自己的信息,告知了今晚要入住的酒店。

  虽然季临极度言简意赅的讯息里完全没有告诉自己这个案子,看起来也似乎不需要自己,但白端端坐在机场里,却迫切地想要见到季临。

  她想要陪在季临身边。

  机场里登机的广播响起了第三遍,白端端在焦虑和不安里终于登上了飞机。

  ——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在d市落地,此刻已是深夜,白端端打了车,直奔了季临下榻的酒店。

  飞机起飞前她给季临发了短信,但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回,白端端在酒店大堂里等了一个小时,然后才见到了风尘仆仆从企业刚开完会回酒店的季临。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面目冷峻,挺拔而漠然,身边是同样西装革履的男子,大约是企业方的负责人,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还在交谈,表情严肃,季临皱着形状好看的眉,嘴唇紧抿,虽然仍旧像是出鞘的剑一样锋利,然而眉宇间仍旧沾染了淡淡的疲惫和阴霾。

  他身边的男人又和季临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才告辞,准备转身离去,白端端知道自己应该等对方彻底走开再出现,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她完全忍不住,她站起身,朝季临小跑着冲过去,然后在季临抬头惊愕的目光里狠狠冲进了他的怀里,她紧紧地抱住了他。

  季临也有刹那的意外,但很快,他紧紧皱着的眉舒展开来,他没说话,只是也抱住了白端端。

  白端端把脸埋在季临的胸口:“季临,我想你。”

  季临愣了愣,然后加深了这个拥抱。

  企业方的负责人还没走远,他转身看到了突然出现冲进季临怀里的白端端,脸上露出意外和愕然的神色,然后他看到了季临冷峻脸上突然柔和下来的表情,这让他更加意外和愕然了。

  他认识季临那么多年,几乎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季临怀里的女生,他想,季临一定很爱她。

  ——

  季临和白端端在大堂拥抱后短暂的分开,然后一同上了电梯,季临的楼层在二十楼,两个人出了电梯好像花了最大的克制力走到了房间门口,然后在季临掏房卡的时候这种自制力就崩盘了,季临一只手搂着白端端,一只手刷房卡,一边俯身凶狠地吻她,“嘀”的一声,然后季临近乎粗鲁地踹开了房门,他仍旧搂着白端端,加深了这个久别重逢般的吻,两个人就靠在刚关上的房门上,白端端的背抵着微凉的房门,嘴唇上却是反差最强烈的热烈缠绵。

  不需要言语,想念和爱意已经从两个人不愿意分离的唇瓣上互相倾诉。

  白端端就用刚被吻过的饱满的红唇,湿漉漉的黑眼睛看着季临,季临像是花费了此生最大的自制力,他移开目光,然后用手覆住了白端端的目光:“明早六点还有会议,商讨对策,八点正式第一次与劳动者代表会谈。”

  白端端崛起嘴唇透过季临手指的缝隙看着他。

  所以呢?

  季临的声音带了点喑哑:“你再这样看我,我们今晚都不用睡了。”

  季临放下手,亲了亲白端端的眼睛:“你乖点。”

  他的声音带了淡淡的喘息:“这个案子,我不能分心。”

  白端端却直勾勾地看着季临:“你知道上床可以分散压力的对吧?很多时候上完床状态更好。”

  季临瞪着白端端,然后这不解风情地男人直接捂住了白端端的嘴。

  然后在白端端的怒目而视里,他轻柔地吻了吻她的脸颊:“是能分散压力,但和你,我不想只是为了分散压力,所以现在不行。”

  垃圾直男,虽然这么直白的拒绝了自己,但白端端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跳的心律失常了。

  不行就不行吧,白端端推开了季临:“那说说案子吧,这个案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我是你的女朋友还是容盛是你的男朋友?我竟然还要从他嘴里知道你接了这么一个案子。”

  事已至此,季临也知道白端端已经知道了纳米公司的这个案子,他自知没有再掩盖的必要,只是垂下眼睛:“容盛真是嘴巴大。”

  “所以你干什么不告诉我?要是想象力丰富一点的人,都可以脑补出你隐瞒行程和工作内容,实际背着我在外面乱搞了?”

  “不会乱搞。”季临看了白端端一眼,“只和你。”

  白端端脸红了,她虚张声势地瞪了季临一眼:“那你为什么隐瞒?”

  “端端,我不是万能的。”季临有些局促地移开了视线,“我也会输的。”

  季临顿了顿,有些干涩道:“这个案子,目前的证据几乎全部灭失,对方做的有备无患,手法老道,我的当事人发现时已经太晚,介入时已经没有任何证据可进行保全,目前完全没有取证突破口。”

  他抬头看向白端端:“很大概率,我会输。”然后他撇开视线,“我不想你看到我输。”

  白端端心下酸涩:“所以你就像个傻子一样全部自己扛吗?”她在季临面前蹲下,捧着他的脸,“可你就算赢不了,在我心里也是最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