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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2 / 2)


  羽青鸾紧跟着又说道:“甲小文、刑武,十日后入宫为三皇子羽金翅伴读。”她说完,又看向裴冲,说道:“裴净!”

  裴净应道:“在。”

  羽青鸾说道:“太学斗殴,勒令退学!以弱敌强,不惧不畏,敢拼死反击,勇武可嘉,赏黄金百两,入宫为太女武课陪读。”

  裴净难以置信愣了下,随即连连叩首道谢。他原本一直觉得死就死够本,突然眼睛一酸,抹着眼泪,哭了。

  裴直也哽咽着叩首,连声道谢。他是真委屈,但家世权势都跟羽姓公侯们没得比,有气也得忍着受着。裴家出了一个天生神异的裴曦,虽有辅佐天子之功,却真的很遭羽姓公侯们忌惮,有时也是危险的。

  羽青鸾说道:“羽金玉,教子无方,太学滋事,致使一死十六伤,夺爵罢官!”她的目光扫过其他的公侯们,又从这群打架的贵族子弟身上扫过,一个一个点名,勒令退学。她说道:“身为天家羽姓后代,挑事在先,仗着人多势众、年长欺负年幼,十三打四,落个一死十二伤的惨败,有何话可讲?”

  有贵族公子不服,叫道:“裴净有匕首,他拿匕首行凶。”

  他的父亲当场把他按在地上,连声请罪。

  羽青鸾说:“裴净,八岁!你多大?他有匕首,你腰上挂的是摆设么?你若不服,可,朕做主,允你和裴净上生死台决斗。”

  那贵族公子想到裴净连刺人十几刀的狠劲和速度,顿时怂了,低下头缩成团,不敢再出声。

  羽青鸾又罢免了学监官职,之后便让他们都退了下去。

  羽九玄听闻她娘亲找八岁的侄子给她当武课陪读,抬腿便去到她娘的宫里,问:“裴净是送到奶奶那里?”

  “你奶奶的年岁大了,走动不便,金翅的课业安排上,去她宫里的时候也少了。你们上课时捎带上他些,再挑两个文武课师傅给他安排上。太学的一些风气需要整治。”

  羽九玄点头领命,回头便在太学造了个生死台。

  爱抱团仗势欺人是吧,有本事上生死台一对一生死决斗去呀!

  仗着姓羽纵容自家孩子欺负人是吧,孩子叫人反杀刺死,可就别哭。

  第281章

  羽金玉死了儿子,宛若被人绝了后, 满脑子全是儿子惨死的样子, 满心全是报仇、血债血偿。他将府里的几十个战奴招聚到前院,发放长刀、皮盾、皮甲, 准备打上门去亲自手刃仇人。

  他的夫人苦苦相劝, 被羽金玉一脚踹倒在地, 让仆人扶到一侧, 伏地恸哭。

  兵部尚书羽金盏在太学出事后不久便得到消息, 将里面的前因后果打听清楚, 得知宫里传出天子的处置结果后,立即赶往弟弟家, 正好遇到羽金玉带着战奴要出门。他强行把羽金玉拽到内堂, 把仆从全部遣退, 问:“你这是要做甚?”

  羽金玉丧子悲痛,理智全无, 咬牙切齿地叫道:“他们杀了我儿,我要他们给我儿抵命!”他想到儿子惨死自己绝后, 恨不得生嚼活撕了他们。

  羽金玉的夫人对羽金玉心有埋怨, 见到羽金盏,便说道:“我早让他管管启儿, 裴直的夫人都找上门来了, 他还说启儿打得好, 现在好了, 打出事了!儿子没了, 爵位丢了,官也丢了……”

  羽金玉听到埋怨更是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你闭嘴!”他对羽金盏说:“大哥,你要是助我把了这杀子之仇,弟弟记你一辈子的好。”

  羽金盏对他两夫妻行事,向来一言难尽。可这事,却得问清楚。他问道:“裴直的夫人找上门来过?什么时候的事?”

  羽金玉的夫人说:“四五月份的时候,恰逢夫婿回府见着了还好生奚落一通。”

  羽金盏顿时沉下脸,说:“裴家的孩子都是十岁以后才送到山里历练,裴净今年才八岁,六月份时叫镇国夫人送去了山里。”乔世侯大军来犯,镇国夫人敢叫王世女亲征金沙城,你们打她的嫡曾孙,好言好语讲不了,难怪人家打回来。先惹到镇国夫人那去了,现在又惊动天子和曦公,别再把太女也招惹出来。

  羽金玉咬牙切齿地恨声叫道:“陆敏!”那杀气腾腾的模样,显是想要闯宫找镇国夫人算账。

  羽金盏被弟弟的态度气了个仰倒,这是被刺激到昏了头,多说无益,绝不能让他带着人打上门去。

  弟媳是个没多大主见管不住弟弟的,他当即派人去把侄女叫回来。他弟弟有三个女儿,长女在当差,次女在学堂,三女……不提也罢,早没了,长女在三女出事当天便带着次女躲到他家,再没回来过。

  羽金盏让随从捆了羽金玉,对弟媳说:“他今天要是出了这府门,这满府上下便算是到头了。”

  羽金玉的夫人见到大伯的脸色和气势都不敢多说什么,颤颤地点点头,很是后悔自己刚才说出那番话。

  不多时,羽金玉的长女羽纤回来了。

  羽纤在兵部当差,身上还穿着官服。她二十来岁的年龄,身材高佻挺拔,神情冰冷得如同罩了层寒霜。她对父母视而不见,朝着大伯羽金盏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唤道:“大伯,您找我。”

  羽金盏说:“你幼弟逝了,你父亲受不了刺激,疯了。他虽被夺爵罢官,家业还在,得由有个继承人。你找个院子,好生安置好你父亲,莫让他出府,更别让他发疯之下带人闯到宫门前去发疯。”

  “发疯”两个字重复两遍咬得格外重,羽纤一听便懂了。

  “你娘要是听你父亲的,便让他俩在一处,或者送回她娘家去。”他说完,唤来府里的管家、账房管事,又让羽金玉夫人交出管家权。

  羽金玉的夫人看向长女回来,神情便有些恨恨的,怨她不是嫡长子让自己平白受了丈夫很多年的委屈,又恨她后来更是跑到大伯家当女儿不回来了,如今一回来竟是要夺家业。

  可她大伯在这里,文公府的嫡长子,正经的继承人,哪怕现在没有封地了,人家又再挣了个公爵,依然封文公,依然跟他们的父亲一样管着天下兵马。她打从心底畏惧,更明白在他这里闹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于是用一双怨毒的眼神瞪着长女,在心里暗恨怎么死的不是她。

  羽纤是真不想沾这对夫妻的事,但她很清楚任由他们闹下去的结果。她当即应下,派人去自己府里调来人手,又从她大伯府里借了些人,强行接手羽金玉的府邸。

  她是正经的嫡长女,又有她大伯授意撑腰,父母病了,她回来顶门立户,任谁都说不出过错来。她大刀阔斧连夜把这事办妥了。

  第二天,相熟的人家都知道羽金玉夫妻俩受不了丧子之痛的刺激,羽金玉疯了,他的夫人病倒了,双双在后院养病,家业由他的两个女儿共同继承,因次女还在上学,暂由嫡长女全权掌管。

  裴净刺成重伤的三个贵族公子中,有一个没挨过去,当天晚上也没了,那家人默默地安葬了儿子,连点声息都没有。

  羽九玄等了几天都没见那些跟裴净打架的贵族子弟家闹出什么事,顿觉没劲。羽姓了不起么?用她爹的话说,房顶上随便掉块砖都能砸中一个姓羽的。

  这点事过了便过了,羽九玄也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微不足道。

  她娘给她派了个差使,让她去收她八叔的封地。

  她八叔在名义上投降很久了,但封地还在他的掌管中。他占的封地多、兵多权势盛,可行事样样都说得过去,能占理,她娘还得给他封功。如今他顶着世袭罔替的亲王爵,直接掌管的、加上依附他的封地加起来有三十多个,能够调动的兵马将近二十万,派门郎将去都不见得能降得住他。

  她娘让她带上门郎将,再把玄甲军拉到八叔的封地转转,省得他们闲得成天在京城打架、每天都有人丢爵,叫朝廷的颜面不好看。

  她爹已经把派兵去草原找朝城的钱粮准备好了,如今已是深秋,眼看就要到下雪封山的时节,只能等到明年开春。计划上是派一千骑兵带上三千羽翎军或玄甲军进去,找到朝城者,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