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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文珺眉毛一竖:“怎么说话的,该打!”

  紫婵笑着屈了屈膝:“是,奴婢这就下去领罚,主子和舅爷慢聊。”

  说完,她退了下去。

  “紫婵这丫头,都在宫里待恁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欠打。”文珺啧啧两声。

  “也就在你面前是这样罢了,谁叫她是你带回来的人呢。”舒慈笑着说道。

  文珺:“早知道就不带她回府了,嘴皮子这么利索,该送去哪个戏班子才对。”

  “好了,我请你来是聊正事的,你就放过我这丫环吧。”

  “说吧,又是什么事儿?”文珺弹了弹袍子,气定神闲的问。

  舒慈眼眉一挑:“你这几天,可见着我这园子里一位爱穿粉色衣裙的姑娘了?”

  “见着了,每次撞上都直愣愣地盯着我,我脸上莫不是雕花了不成?”文珺摸了摸脸,很是疑惑。

  都说外甥肖舅,舒慈这番容貌,就与文珺像了个七八成。只是一个是女儿的柔媚,一个是男儿的俊秀,气质上差了很远,但仔细看那眉眼,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时至今日,宁远侯府的二少爷仍然是京城的备受追捧的美男子,从十六岁到三十岁,他蝉联头名十四年,至今无人超越。

  舒慈端起茶杯,说:“我前几天让人算了一卦,你和那姑娘的八字极为匹配。”

  “母亲那边才罢场,你这边又来了,再说这些个,我可甩手走了。”文珺说。

  舒慈:“姻缘乃人生大事,你总是这么避而不谈,是何道理?”

  “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姻缘如何重要却又极喜欢随意拉线,我这个浪荡公子虽看起来不着调,实则比你们都要诚恳得多。我以后的夫人,无论是长相如何家世如何,只要入了我的眼,我便守着她,绝无二心。”文珺轻笑,“不像你父亲或者我父亲,嘴上说着敬重妻子暗地里又熄不了纳妾的心。”

  舒慈脸黑了一半。

  “就拿你举例罢,入宫这么多年,你当初对先帝可是情真意切?”文珺瞥她。

  “自然。”

  “那他当日战死在城门外,你可有随他去了的心思?”

  舒慈咬唇:“没有。”

  文珺扬眉:“这不就是了?你爱他吗,或许有,但没有那么爱罢?”

  “我还有乐畅,我不能丢下她。”舒慈说。

  “公主只是借口,你只是想活,不想陪他一道死。因为在你的心中,你恨他。”文珺的话像是一柄剑,瞬间就挑破了这层脆弱的薄纱。薄纱之下,是她冷硬的心。

  “想活有什么错?”舒慈抬眸看他,眼底里流转着讽刺的光芒,“怕死的人成千上万,我不过是其中一个。恨他又如何?他用那座紫禁城困了我整整十年,我不该恨吗?”

  “没错,该恨。”文珺被她的目光灼烧着,却仍然温和的笑着,“慈儿,舅舅很高兴你现在的选择,我甚至兴奋你没有爱上他。”

  “为何?”舒慈被他诡异的思想搞懵。

  “因为你还有机会选择你的二次人生。不是为了家族,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礼教,甚至不是为了公主……”文珺轻声叹气,“你知道吗,城破的那天,你大哥一直在眉山等你,直到日落他才离开。”

  “大哥!”舒慈突然站了起来,她鲜少这样失态,但此时却顾不得了,“你说我大哥那天出现在了眉山?他在那里做什么?他回京城了?”

  “他想带你离开,是你自己选择了留下来。”文珺用眼神安抚她。

  “他怎么知道我不想走?”舒慈皱眉。

  此时,紫婵从外室走了进来,跪在舒慈的面前:“是奴婢。”

  舒慈再次回想那天的情形,她起初的打算是等叛王攻入紫禁城的时候带着乐畅离开,没想到后来厉王赶来勤王,灭了叛王,局势一下子扭转了过来。

  “奴婢收到了大少爷的信,让我探查娘娘的心意。奴婢与大少爷约定了以日落为准,若是那时候主子不想离开,大少爷就会带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若是主子表露出想离宫的意思,奴婢就据实以告,帮助主子脱身。”紫婵给舒慈磕头,“十五年来,这是奴婢唯一瞒了主子的一次,愧疚难当,请主子责罚。”

  舒慈单手撑在桌面上,内心震动,她不后悔选择了留下来,她后悔的是没有那个时候与兄长相见。

  “大哥,他还好吗?”舒慈眼眶里滑出了泪珠。

  “大少爷很好,有人照顾他,还有自己的生意,他请主子不要为他担心。”紫婵叩头。

  “那就好,那就好……”舒慈抹了一把眼泪,说,“臭丫头,你起来,我不怪你。”

  “主子……”紫婵抬头,泪眼婆娑。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有做错。”舒慈轻轻一笑,说,“我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东西,是我放不下这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荣耀,不怪你。”

  她就是野心勃勃的女人,她就是不愿意余生以另外一人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她是舒慈,是文帝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宠妃,她就是要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上。

  主仆说开了,自然就没有了芥蒂,而文珺这个挑起是非的人却难以逃脱责任。

  “你说吧,惹你哭了一场,我做什么弥补你都是应该的。”文珺叹气。

  “你虽对耿小姐没有那个意思,但我却不能让人家白白当了乐畅的一回师父。”舒慈说,“耿忠的军饷案,皇上找不到证据为他脱身,所以至今未能交给有司审理。你若是帮耿家这一次,我保证你三年内不被外祖母催婚,如何?”

  “母亲会信你的?”文珺挑眉。

  “看来舅舅对耿忠的案子胸有成竹了?”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皇上做不来的事情不代表我这个纨绔搞不定,你等着,别食言就行了!”文珺轻笑,起身,端着手,“我倒是对你如何说服老太太很有兴趣,看起来你的难度比我高。”

  舒慈回之一笑:“你以后就明白了,其实很简单。”

  “嗯?”文珺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被这丫头装套子里去吧?

  舒慈站起来,双手一拱:“不送了。”

  文珺离开,在园子外刚好碰到耿家的轿子,他扫了一眼正在上轿的人,翻身上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