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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库是冷链运输中关键的一环,因为背靠财大气粗的震云集团,峰冷食品有限公司从成立之初,光是建在码头的冷库就分散有上百处。

  之后虽然公司倒闭,但那点小钱对于一个震云集团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肖震云虽然帮弟弟擦了屁股,但也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留下的烂摊子并不上心,现在那些之前建立的冷库大多废弃着,无人关注。

  废弃冷库集中在几片区域,肖飒很快拿到地图,和唐堂划分了各自负责的区域,开始行动。

  大型仓储冷库大多建在城郊、码头一类的地方,一旦废弃就荒草丛生,少有人踏足,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时,肖飒终于在一片及腰高的荒草中,看见了新鲜的车痕

  肖震峰可能就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过度一下,明天关键章节,我必粗长!【立下】

  第57章 肖飒

  本来, 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已经不会让邹允有什么意外了,只是这一回的状况,好像格外糟糕。

  之前就算醒来的地方再怎么陌生,至少还能看出是个房间, 他好歹也能睡在张柔软的大床上, 而眼下, 他躺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准确来说, 是被冻醒的

  指尖针扎似的疼,全身的每一处关节缝都像好像裂了缝, 正乎乎地往身体里钻着凉风, 隐隐作痛。

  前几次就算宿醉,甚至被人不知道下了不知道什么莫名其妙的迷药, 都没有这么糟过。

  他睁眼,循着光线能看到有一个装有换气扇的通风口,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不再转动的扇叶上结满了蜘蛛网, 从高度上判断, 比普通民宅的二楼还高。

  通风口外虽然有光线透进来,但那点微弱的光线还来不及落地, 就被巨大空间里的幽暗吞噬干净

  关着他的空间似乎非常巨大。

  出于动物求生的本能,他张嘴想要呼救时才发现, 自己不能出声, 只好忍着全身酸痛, 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活动着冻僵的四肢,除了指尖的刺痛,整个人几乎麻木, 也没有力气撑起身体,好在他伸手就摸到了身旁的背包。

  之前的行李都已经送去托运了,身边只剩下一个随身的双肩背包,他想起包里还装着手机和电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包里翻了出来。

  他打开手机,电量还有不少,不过一点不意外的,这个鬼地方没有信号;他只能就着手机电筒的光,大概看了看这个关着自己的地方。

  和想象中一样,巨大而且空旷的空间里除了他,只有几个空着的纸壳箱,之前应该被水打湿过,软趴趴地贴在地上,整个空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用来保暖,或者哪怕只是让他垫在脚下去通风口看看外面的情况。

  这时墙外传来几声非常刺耳的鸣笛声,声音冗长而低沉,不是一般汽车喇叭能发出的声音;邹允没有亲身去过码头,但是这个声音他在电视里听见过。

  观海市临海,有大大小小好几个港口,如果他被困在码头边,那这个空间似乎就合理了

  码头边有太多这样巨大的储物仓库。

  不过弄清了自己大概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对他的处境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他仍然很冷,不知道是谁抓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甚至,他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在失去意识前,他的航班还有两个小时才起飞,算上路上的转机和飞行时间,他要第二天一早才能抵达奥斯陆;也就是说,最快也要第二天早上,唐堂才能发现他不见了。

  透过那扇小小的通风口,他能看到外面的天亮着,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去了一夜。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他已经出事了。

  他揉着自己几乎冻僵的双腿,绝望地想着,这个地方白天已经这么冷了,那如果再熬上一夜,应该会被冻死吧。

  来不及恐惧或是思考出路,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巨响为这间漆黑的仓库带来第二道光源,邹允闻声望去,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有人故意,像是仓库大门的地方,留下了一条宽缝。

  之前一片黑暗中,他的眼神第一时间被换气口边的光亮吸引,这会透过宽缝才发现,外面似乎另有一个空间;刚才一声巨响后,大门似乎被什么人推开了,阳光也随之倾泻进来,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只用目测也能大概判断出,那个所谓的门边,离他距离不近;他揉着痛麻的双腿,差不多已经要放弃过去看看究竟的想法了。

  随便吧。

  之前拒绝了唐堂的心意,下定决心自己去挪威看看时,他就是想跟过去的自己和一切做个告别,现在如果有人想让他这场道别更彻底,那也就这样好了。

  抱着这种几乎自暴自弃的心态,他几乎都要重新躺回水泥地上了,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之前他在一些科普文章里看过,在恶劣低温的环境下,人的体温也会跟着快速降低,身体会慢慢出现出现四肢肌肉和关节僵硬的状况,心跳和呼吸也会随之加快。

  但他很清楚,现在自己那颗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一定不是因为低温

  他听到了肖飒的声音。

  那篇科普文章里还提到,人在接近冻死的临界点时,因为四肢已经完全冻僵麻木,失去痛感,人也不再能感受到彻骨的寒冷,大脑会产生一种温暖的错觉,所以很多人冻死之前,甚至会有反常的脱衣现象。

  邹允觉得,耳边的声音可能也是幻觉,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拖着已经不能正常活动的双腿,努力朝那扇门边挪了过去。

  推开大门的人逆着门外刺眼的光线,他看不清脸,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形轮廓和之后的声音

  邹允,在哪?

  仓库外的铁门年久失修,在潮湿咸腥的海风的洗礼下日渐锈蚀,被肖飒一脚踹掉了半截合页,只剩下一半还挂在墙上,在寒风中咯咯吱吱地响着。

  轮椅上的肖震峰单手撑着下颚,被几个手下推着,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先是看了看那半扇被毁掉的铁门,才打眼瞧着肖飒,慢悠悠地开口:从小

  我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看来,也是二叔这几年,对你疏于管教了。

  他的声音除了苍老虚弱,并没有什么特别,就像是普通的老者正在教育孩子。

  之前在了解到肖震峰也是学油画的人时,邹允就莫名地联想到肖飒在无意中提起过,收养自己的人也是学过油画的。

  肖飒好像还提起过二叔这个名字,不过现在的邹允脑子一片混乱,已经记不清了。

  但他还是恍然大悟,原来收养肖飒的人,根本就是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肖震峰。

  没有时间给他思考这背后是一个怎样的阴谋,肖震峰看似平平无奇的话音刚落,暗处就突然冲出两个黑衣壮汉,拎着木棒毫不犹豫从背后砸向肖飒的膝窝。

  邹允惊恐地长大嘴巴,他拼命想呼喊,想提醒肖飒注意背后,却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肖飒双膝重重地跪向地面。

  从小挨打就不服气,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肖震峰语气不变如初,面色平静无澜,沈笃不是教过你了,学会低眉顺眼,日子能过得轻松些。

  这些年,你在外面也不少跟人演戏了,就你那个宝贝的小画家,不也是你演到床上去的吗?怎么

  到现在还不知道好好哄哄我这个腿脚不便,只能待在家里的老头子。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肖飒原本英俊的五官变得扭曲,好在从小到大也习惯,几口深长的呼吸后,他抬起已经渗满汗水的脸,还是像刚才一样,沉毅,又充满鄙夷。

  邹允在哪?

  面对肖飒的不训,肖震峰非但没有震怒,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简单抬了抬手,面上一排屏幕突然被齐齐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