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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中绞痛彻底平息,重照本就没受伤,从疼痛和慌乱中回过神,方才发现异样时可怕的猜想再度浮现在脑中,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干净。

  重照开口,你说,我怎么了?

  你怀孕了。林飞白实话实说,差不多一个月吧,方才脉象不稳,情况有些危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先别说重照从二楼跳下来,就是撞在柱子上那一下,就已经够凶险了。

  林飞白看着重照的脸色,默默地把开头三个月是危险期、绝对不可以做冒险的事情这样劝告的话给咽下去。

  重照闭上了眼睛。

  全身无力,意识下沉,仿佛重生前面对死亡的无力感,仿佛家族蒙冤在大雨中绝望灰败的心境,他以为重生后可以慢慢想办法,一步一步踏实地稳扎稳打,慢慢地手握权力赢得圣心,能够在关键时刻帮家族一把。

  然而,这个孩子却仿佛当头一棒,打的他措手不及。

  重照觉得自己根本没法保住他的安危,他甚至还来不及学会正视自己的身份。

  况且,就算他把前世的恨全部放下,也只能尽力把长延当作一个同窗过的朋友。更别说为对方孕育一个孩子。

  仿佛漂泊在无尽海水里,重照软绵绵地挣扎着,往上看不见亮光,脚下踩不到坚实的土地,被浪花推搡着往前,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溺毙在窒息中。

  重照哑声问:能不要吗?

  林飞白回答:据我所知,不能。谁也不能保证,拿掉孩子的同时,能够保住你的命。

  重照慢慢地攥紧身下的被子,又忽然放松。

  他表情漠然,精神却已经崩溃,迫切地想大叫发泄,但银针扎在身上,又一动都不敢动,压抑得几乎要呕出一口血。

  林飞白收了针,去外头把林海棠煎好的药端进来,说:小侯爷,把药喝了,再好好睡一觉,你这一个月来是不是过于劳累?身体亏损得太厉害。

  他事先在安胎药里加了安眠的药材,对重照的身体没有丝毫损害。

  重照神思困倦,套上了里衣,挨着枕头昏昏欲睡。

  但是床铺气息陌生,他睡的极不安稳。

  迷糊中有人把他用毯子整个人环住,然后腾空抱了起来,重照被弄得有些恼怒,抬腿踹了一脚。

  对方退了一步,撞到了桌子,发出了痛苦的一声闷哼。

  声音低沉性感,重照又觉得熟悉又心生喜欢,把头埋在对方脖子里蹭了蹭,不想动了。

  天色灰蒙蒙的,长延步伐平稳,一路把重照送回昭侯府。

  长延放手的时候,重照挣扎了一下,又转头把他一推,侧过身抱住了被子,呼呼大睡。

  易宁立即把林飞白给的安胎药藏好,送长延出门,见对方没有回对面的府邸,问道:许大人不回去休息吗?

  不了,长延脚步不停,我去刑室会会陆武。

  时间拖的越久,他就怕五皇子那处反应过来,以至于发生变故。他还要顺便去陆武抛尸的地方去看一眼,等到了凌晨,入宫面见皇帝的时候,他就有足够的证据呈上。

  易宁看着九龙卫首尊使披星戴月离去的身影,忽然感觉到一丝养家糊口的沉重责任。

  因为夜里睡的太晚,重照起来的时候有些头疼,他看着周围的场景,推开门问:我怎么又回来了?

  易宁带着林飞白进屋,说:昨夜许大人送您回来的。

  林飞白把药箱放在桌上,小侯爷,让臣再给您看看脉象。

  重照挥了挥手,他更关心另外一点,他没发现吧?

  第25章

  林飞白愣了一下,他?谁?发现了什么?

  半晌,林太医仿佛被天雷轰顶地意识到:侯爷,你这孩子,难道是九龙卫首尊使许长延的?!

  重照沉着脸,小口吹着自己的安胎药,不承认也不反驳。

  林太医去合上了门,默默地消化了这个事实,有点接受当时重照要把长延赶出去的举措。他当初以为不能让外男知道,结果对方就是孩子父亲!

  然而九龙卫首尊使是何人?心狠手辣横行无忌如同修罗恶鬼。昭侯霁月清风家世显赫,怎么可能嫁给对方?难怪不让人知道。

  林太医看着重照低垂的眉眼,有些心疼,把带来的卷宗放在桌子上,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这里面都写着你不能多吃的,以及一些你需要常吃的,忌口的一定不能碰,特别是酒,千万别做冒险的事,头三个月最为危险,一旦出了事,你自己小命也可能不保。

  见重照漠然的神色,林飞白有些恼火地说:小侯爷,你若再如此任性,可就只能告诉钟夫人了。

  重照说:别告诉我娘。这件事,除了你我,就只有易宁,其他谁也不准说。

  林飞白道:激了一下你,你别介意,我这人有点直。况且你是海棠的救命恩人,我欠了你恩情。

  重照在嘴里塞了个蜜饯,打算下午再去大理寺。

  他昨日确实伤得有点厉害,且不说他跑路,从二楼的高处跳下来,单单是打斗的动作也是非常剧烈,还在柱子上重重的撞了一下,情况凶险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飞白也要收拾东西回太医院,临走时,重照问:明日林兄是否有空?家母身体有些不好,想请林兄看看。

  林飞白问:太医院里的姜太医不是一直在给钟夫人看病吗?姜太医医术水平比我高许多。

  但林飞白还是同意了。

  重照去了大理寺,晚上回国公府吃饭。

  用晚膳的时候,重照不动声色地说:哥,娘给我们兄妹三个织了一个帕子,你的还在吗?

  李重兴笑了一下,神色没有变化,说:压箱底了都,我一个男子,用什么手帕。怎么了?

  重照笑道:没事,我就随口问了一下。我的也找不到了,整理衣物的时候不知塞在了哪里。

  李重琴忙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我的在呢,娘亲手织的,你们怎么也不好好保管呢?

  钟氏丝毫没有生气,她一向偏爱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不停地给重照夹菜,多吃些,最近这么忙,你和你哥都瘦了不少。

  吃过晚膳,重照去书房找李正业。

  国公府的书房很大,李正业坐在桌前自己和自己下棋,见重照过来,他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书房里就只剩他们二人。

  李正业脸上皱纹遍布,在战场上历经风霜的脸在烛火中并不严厉,只是平静淡然,他让重照先坐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问道:先说,找我有事?

  重照说:爹,我接下来想搬出去住。

  李正业并不意外,道:想要我去跟你母亲说?

  重照轻嗯了一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