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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薄荷第48节(2 / 2)


  闭上了眼,鼻尖的味道就变得愈发清晰了一些,这香水的味道像是雪松味,清冽的,仿佛平京下的第一场雪。更近了,味道更近了。迟穗知道了温敛想要做什么,她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躲,仍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大雪的味道终于覆盖上了她。

  这是一个漫长的,久违的亲吻。

  温敛亲得格外温柔,将迟穗当做比易碎品还要脆弱的存在。

  “穗穗。”他的唇移开稍许,看着不知何时睁开眼的迟穗,她的眼里盛着一点迷茫,似乎仿佛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的迷茫。

  温敛又念了一遍迟穗的名字,迟穗的眼神开始聚焦,定位在他身上。

  他是永远不知道满足是什么的怪物,得到了亲吻,又想更进一步,从迟穗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他问迟穗:“穗穗喜欢我吗?”

  “不喜欢。”迟穗说。

  离得如此近,迟穗能清晰地看到温敛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后来就看不到了。他长长的眼睫垂下来,遮住了那双形状漂亮的眼。

  “撒谎。”

  他否定了迟穗的回答,缠缠绵绵地,又继续问了一遍,以同样的语句。

  迟穗还是说不喜欢。

  温敛极有耐心,还是一遍一遍地询问,耳鬓厮磨般,再轻轻触碰,就是唇齿相依了。

  迟穗起初想和他一起比拼耐心,可是温敛的耐心比她的要好太多,她只能举起白旗投降。迟穗堵住了温敛那张一直询问的嘴,然后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喜欢。

  温敛就像终于得到安抚的大狗狗,安静了下来,他顺着迟穗的唇,一下一下地亲吻。然后,笑意上头地说:“我也是,喜欢穗穗。”

  -

  平京冬天的到来似乎是一瞬间的事,寒风裹挟着雨滴,打在玻璃上,像是在下一场冰雹。迟穗略有些局促地坐在室内,看着角落摆放的圣诞树。这个圣诞树像是真的小树一样,上面装饰着各种彩带,礼物盒,涂抹上了梦幻一样的色彩。

  慈祥的女主人注意到了迟穗的视线,她弯了弯眼,眼睛便成了两道柔和的月亮。

  “这是我的孙女闹着要放的,她妈妈拗不过她,就做了这么一个圣诞树。”

  “做得真好。”迟穗收回视线,也笑着回道,“陈老师真是心灵手巧。”

  陈老师是女主人的媳妇,也是s大的老师。而这家的男主人,就是在传媒届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老教授。

  在迟穗和温敛未曾吵架之前,温敛曾说,要带迟穗来拜访一些教授。而这次的聚会,温敛未曾明说,迟穗以为又是普通的纸醉金迷的玩乐聚会,可到了地点,却是书香门第,连帮佣的阿姨也带着一丝书卷气。

  一同来的人不太多,这更像是亲近之人的家庭聚会。老教授据说还自己锁在自己的书房练字,不练完字不下来,他们是由女主人以及老教授的儿子接待的。

  教授的儿子胖胖的,笑起来像是弥勒佛,对着温敛,他笑得更为喜乐。说温先生能来,实在是太赏面子,陋室蓬荜生辉。不知为何,迟穗在“弥勒佛”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到了一丝不和谐,他不应该穿得像现在一样西装革履,如果是穿着长袍大衫,可能更为适合一些。

  女主人陪着迟穗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歉意地对她说,要上楼看看教授。弥勒佛过来,要引温敛和迟穗入座,他们是座上宾。

  但是等厨房端上一个长长的盘子,迟穗才刚刚看清盘中的鱼似乎是白鱼的时候,传来了女主人的叫喊。上了年纪的女主人失去了慈祥和从容,跌跌撞撞地下来,说她的先生晕倒了。

  慌张地拨打完急救电话,弥勒佛竟然没有先急着上去查看教授的安危,反而先歉疚地同温敛道歉。他眼中的懊恼真真切切,为没有招待好温敛。

  在等救护车的时候,迟穗小声对温敛说:“我不喜欢他。”

  他有一种不顾底线的谄媚。

  温敛拍拍迟穗的肩,轻声对她说:“穗穗不需要喜欢他。”

  只是一个为达目的而需要使用的工具而已。

  迟穗犹豫着,又说出一句:“我想你也不要同他来往。”

  温敛怔了怔。看到他的表情,迟穗抿抿唇,退后一步:“刚刚那句,我太想当然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见温敛摇头。

  “你永远可以想当然。”温敛看向她的眼神,就如同他身上那件质地柔软的衬衫,喷洒上醇香的,醉人的红酒。她一接触到,就有些醺醺然的醉意了。

  “穗穗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为你做到。”

  所以请在他身上放更多的期待,更多的欲、望,直到温敛这个人,成为迟穗的所有欲、望。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救护车来得还算及时,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了担架上楼,小心翼翼地将老教授放在担架上。迟穗担忧地看着老教授的身影消失在救护车的后座,祈祷他能否极泰来,安全抵抗住这突发的病症。

  救护车鸣着笛离去,剩下的客人也只能自便离去。但是有人不忍心这场聚会作废,于是提出建议,再找一个地方,小聚一次。那位提出建议之人率先将目光投向温敛。

  迟穗也看向温敛,温敛却好似没听到那人说话一般,仍是注意着迟穗的衣领。刚刚那么慌乱的境地,她的衣领上沾染了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飞絮,雪白的一条。他捡起来,手指一动,飞絮就轻飘飘飞走了。

  那人向前了一步,对于温敛这般无视的举动没有起半点恼怒之心,仍是堆起笑脸,问温敛可有意向。

  温敛好似这时才听到,转过眼,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来。

  “教授此时情况未知,实在没有心情。”

  他这样的人,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单看表情,也容易让人深信不疑,怀疑他竟真有这般深厚情谊。

  他们那日回了家。后来迟穗询问过老教授病情,得到的回复是那日突然犯了低血糖才晕倒。教授现在卧床静养,身体不算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