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濯生看了眼身边的海水。

  海水浮现涟漪，白芝兮的模样出现在海水中。

  少女跟着他，偷偷地捡起贝壳，用胳膊小心翼翼抱好贝壳，怀里盛满了漂亮的小贝壳。

  她的面庞雪白灵动。

  阳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光华在她的眼瞳中打了个转，毫无阴霾。

  如果......

  海妖让她与他一起被封印在海中，那她眼中的灵动也许会渐渐消失。

  浮濯生眼睫颤了颤。

  明明……只是幻境的设定而已。

  他的心口却浮现些许闷闷涩意。

  白芝兮跟着浮濯生走了一会儿，她捡了好多贝壳，两只胳膊都要捧不住了，白芝兮眨眨眼，不由得问浮濯生：“六师兄，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呢？”

  浮濯生的身形顿住。

  他的身体越来越疼了。

  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肌肤都像被刀子割着。

  倘若再不回到海底，海妖就会死亡了。

  浮濯生眼睫抖了抖，肌肤沁出越来越多的水，水珠带着湿意，幽冷刺骨。

  他的双眼变得变得迷蒙。

  “师妹，我想让你与我一起去海底。”浮濯生喉结滚动，他翕动颤抖的睫毛，脖颈线条紧绷，嗓音克制优雅。

  然而……尾音的轻颤暴露出他不同寻常的状态。

  听到浮濯生的话，白芝兮疑惑了一下。

  不是刚刚才从海中出来么，这么快就要回去？

  白芝兮乖巧说：“六师兄，我能吃完大师兄做的饭后再陪你到海中么？”

  浮濯生碧色瞳眸看着白芝兮，眼中眸色愈发朦胧，下意识说：“不行，不要陪他。”

  白芝兮微顿。

  也许是因为朝海姐姐马甲的影响，浮濯生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轻柔宽容，像温柔大姐姐一样。

  很难得听到浮濯生语气如此冰凉。

  白芝兮想，难道是因为浮濯生与江绯玉实在是不和，所以提起跟江绯玉有关的事情，浮濯生的态度就会很冷淡。

  但是......

  她真的很想吃小鱼小虾。

  白芝兮继续跟浮濯生争取先吃小鱼小虾再到海底的机会，说：“六师兄，你先去海底，我吃完饭，再去找你，这样可以么。”

  浮濯生继续说：“不行。”

  他嗓音喃喃。

  白芝兮不由得看浮濯生的样子，浮濯生的肌肤沁出许多湿冷的水，他眸子颤颤地看着白芝兮。

  白芝兮吓了一跳。

  “六师兄，你怎么了？”白芝兮一边说，一边凑近浮濯生。

  浮濯生抿紧唇线，没有说话。

  白芝兮触碰到浮濯生的手，发现他的肌肤极其冰凉，宛如寒冰。

  “……你缺水了吗？”白芝兮迅速思考，焦急说，“我不吃小鱼小虾了，我这就陪你去海底。”

  浮濯生眸色变了变，他抬手，捧起白芝兮的脸。

  他轻.喘着气，缓慢说：“你同意了？”

  浮濯生的眸色幽深，白芝兮微怔，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是在蒙蒙雾气中迷路的海上旅人，小船游着游着，遇到了一个碧玺瞳眸的海妖。

  浮濯生的手太冰凉了，刺得白芝兮头皮发麻。

  白芝兮回神，眨眨眼，对于浮濯生的话，白芝兮以为他是在说陪他去海底的事情。

  浮濯生看上去像是缺水过多了，状态很糟糕。

  “六师兄，我陪你去海底。”白芝兮说。

  她在这个幻境里是为了推动浮濯生的任务进度，万一浮濯生当着她的面受伤，那她的任务进度肯定不加反退，想到这里，白芝兮继续担心地说：“六师兄，你快到海水里吧。”

  浮濯生的视线与白芝兮的视线接触。

  白芝兮猛地哆嗦了一下。

  她突然感觉到浮濯生的手指从冰凉的温度改变，烫了起来。

  白芝兮咽了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