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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越清风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咽了回去,低眸望着身侧的人,见她双颊微红,眼神飘忽迷离,顿了顿,伸出手,修长而冰凉的手指轻轻压在她太阳穴上,力道不轻不重地按起来。

  明明是炎热的夏日,他的指尖仍然泛着凉,像浸在冰里,陡然按压在她头上,仿佛在最热时来了一碗透心凉的绿豆冰,沁凉舒适,解暑解酒,舒服得下一秒都能安稳睡过去。

  奚玉棠舒服得喟叹一声,好一会才低低道,“这真是……一杀一个准了。”

  太阳穴这种对习武之人来说无比重要的空门,向来都是自我保护的重点。如今她命门空守,越家少主一根手指都能摁死她。

  越清风手指一顿,放开了她,轻描淡写的口吻里多了一抹坚冷,“说了多少遍不杀你,我那么不可信?”

  “别停啊……”奚玉棠正舒服着呢,按摩服务就没了,忍不住嘟囔,“我头疼着呢,别闹,歇上一会还有事要忙……”

  某人不为所动。

  “哎,真是。”

  奚小教主不耐烦地一个翻身而起,欺身而上,整个人半挂半靠半压在越清风身上,墨潭般的双眼直勾勾盯着他那双澄澈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低,眼神专注而认真,像是要看尽他灵魂深处。

  越清风一动不动,眼睁睁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面上平静无波,耳尖却微不可见地红成了血滴子。

  “我信你,真的。”奚玉棠开口。

  越清风身子微僵,大脑里一片混沌。

  见他不为所动,奚玉棠皱眉,“听见了就点头。”

  眼前人下意识点了点头。

  奚小教主满意一笑,殷红的双唇勾勒出一抹令人惊艳的弧度,忽然轻身一翻,重新躺回了原处,阖眼催促,“再按一会,我头疼着呢。”

  鼻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略带酒气的清爽香气,越清风满眼都是方才她的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剧烈地咳了几声,犹豫片刻,还是将冰凉的手指放在了她太阳穴上。

  “肃兮。”他的声音飘忽如未央居外的风。

  “嗯?”奚玉棠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的字。”越清风顿了顿,“师兄起的。”

  奚玉棠微微睁开眼。

  神之降矣,卿云郁兮。神之至止,清风肃兮……

  这种歌功颂德的玩意……

  她笑得厉害,“奚玉岚一定不是你亲师兄。”

  越清风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嗯。”

  “但你还是用了……”奚玉棠笑着笑着,渐渐又抿紧了唇,好一会才用微不可及的声音说道,“他还给你起了字。”

  简简单单一句话,仿佛有着说不尽的委屈和遗憾,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怨和恨。越清风手指微顿,轻声开口,“他是在想送你什么小字的时候,顺口给我起的。”

  奚玉棠敷衍地勾了勾唇角,“那他想好了吗?”

  “不知。”

  “……这样啊。”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风不知何时更大了,吹得整个未央居垂挂的纱幔猎猎作响,吹起了越清风的发,吹起奚玉棠的衣角,天边远远传来雷声轰轰,骤雨疾风,忽然就变了天。

  “薛阳说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越清风的声音夹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风一吹,更是飘渺不定。

  “嗯……”奚玉棠闭着眼懒懒搭话。

  头顶,月白长衫的青年沉默了一下,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所学庞杂,杂而为一,集各家所长而取生路,非心志坚定不能行,惧心魔而又不惧心魔,根基深厚而又松散……都是《太初心法》所至?”

  长长一句话说完都没有咳嗽,可见他谨慎。

  奚玉棠沉默不语。

  长时间的沉默带来的是周围极度的寂静,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都无法打破的寂静。整个未央居中央,荼白长衫慵懒而卧的俊俏女子和月白广袖跪坐而立的谪仙青年,在四散飞舞的纱幔遮掩下,若隐若现,遗世独立,仿佛极不真切。

  两人之间像是有无形的阻力,将四周与他们相隔开来。

  时间像是停滞了一般。

  许久,才听到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嗯。”

  太阳穴上轻按的手指微微一顿,越清风心底一片明了。

  原来虽然卖了这部功法,她却还是学了。不仅如此,似乎整个玄天上下只有她一人习了此功。他毫不怀疑,奚玉棠是将《太初心法》背了下来,原册在少林,复拓本……没有。

  这种烫手山芋,以她的性子,不可能放在自己身边。同理还有《素九针决》,恐怕也已经被毁尸灭迹。

  沉默片刻,越清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太初心法》……是一部什么样的功法?”

  奚玉棠睁开眼,坐起了身子,转身面对他,表情似笑非笑,“你不是知道下部的消息?难道没看过?”

  指尖突然空无一物,越清风怔了怔,将手收回袖笼之中,微微摩挲了两下,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眼前这个人微烫的肌肤触感。

  “没有。”他答,“我只知下半部的下落,没有看过,也没有去取。”

  奚玉棠眼眸幽幽地望着他,似乎在鉴定他话中的真假和陷阱,整个人清醒异常,哪还有刚才微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