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哲南凝神望着宋言奚好一会，突然猛地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你这个样子的话我洗不了热水澡，得用冷水。”

宋言奚抿嘴一笑，“热水，冷水，都不如……爱如潮水。”

话音刚落，许哲南就把她抱了起来进了浴室，拧开花洒，还没来得及等水足够热，就三下五除二利索熟练地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热水哗哗流下，浴室里很快被雾气淹没。

宋言奚有些懵，这一次许哲南是直接粗暴地把她压在墙上的，走过场般地迅速做完接吻等一系列前戏，直入主题。

他今晚这是怎么了，好反常，与其说这是急不可耐，感觉却更像是发泄。

时间过了十二点，两人的力气在激烈的缠绵中终于消耗殆尽。

宋言奚仰面躺着，腰下垫着枕头，稍微一动浑身酸痛，许哲南趴在她身上，头侧着耷拉在她肩旁，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艰难地翻过身去，小心翼翼地从他的臂弯里滑出，爬起来想去卫生间，却瞟到枕头下压着什么东西，还一闪一闪地亮着，拿出来一看，是许哲南的手机。

虽然在锁屏状态，但宋言奚还是看到了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标注为“重大事件”的提醒：

1月22日，萧雅忌日。

：就是开不了口让他知道（2）

这一天和平常很多的日子没什么两样，依然是在忙碌中很快过去。

七点多，宋言奚还没完成交班，10床的心脏病孕妇齐云竹突然出了状况，被紧急送往了抢救室。

这样的情况在短短两周内就发生了三次。每一次，各科室医生拼了命地把齐云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突发会在什么时候，又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达摩斯之剑，煎熬着，恐惧着。

随着孕周的增加，医生的脸色也愈发凝重，但齐云竹却愈发坚定，铁了心要赌这一把，每当看到她抚摸着肚子，幸福的表情中隐约也透出一丝焦虑，宋言奚就觉得口罩是个好东西，成功地捂住了自己那张也要想加入劝说行列的嘴。

齐云竹同病房还有另外一位昨天才入院的年轻产妇叫叶琪，原因是产检的时候发现子宫里有个很大的肌瘤占据了胎儿相当一部分的生存空间，而且性质未知，抽了血做了活检，还得等几天才能出结果，这也是个煎熬的过程。

宋言奚进去病房的时候，叶琪站在窗台前，不时地用手轻捶后腰，看到宋言奚进来，对她笑了笑，“宋护士，还没下班呢？”

“你怎么老站着呢，医生不是嘱咐了你得多休息吗？”

宋言奚扶着叶琪回到床上，把床头升起来让她靠着。

叶琪说：“我明明是子宫里长了东西，为啥总腰痛呢，不会是肾脏上有什么没查出来吧？”

“怀孕会加重腰椎的负担，b超都做了，没事的，相信医生啊。”

宋言奚拿了个枕头垫在叶琪腰下，让她稍微侧身躺着，“你还挺重视自己的肾哈，一般人腰痛很少能联想到肾的。”

叶琪朝门口看了看，小声地说：“宋护士，我听到个说法，说人的两个肾，起作用的其实就一个，另一个是备用的，是这样的吗？”

宋言奚皱眉，“从哪里听来的？某度还是某乎？”

叶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是这样的，我老公有个大伯的儿子得了病需要换肾，他们全家人配型都对不上，又不想熬着等肾源，我老公配型成功了，大伯就想让我老公给他儿子捐一个肾，他就这么跟我们说的，还说我们都已经有了孩子，少个肾对我们未来的生活不会有影响。”

宋言奚呵呵冷笑了两声，“那你不如想想，少个大伯对你们的未来生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叶琪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笑笑，没再说话。

长长的走廊尽头，齐云竹的母亲和老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整整一个小时了，这一次似乎和前三次没什么不同，又似乎比前三次更加漫长。

宋言奚和王楚楚都被留下在抢救室待命，这种临时加班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这一次又好像和以前不同。

一支接着一支的药水在手里不断地掰开，宋言奚心里莫名的七上八下，直到王楚楚用胳膊碰了碰她：“哎，走神了？”

宋言奚一个激灵，“啊……什么事？”

王楚楚关切地瞅着着宋言奚的脸，“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上班都不会走神的啊……”

“一个长白班，还接着加班，明天又是夜班，是你你走神不？”

“真没事吗？身体有不舒服别忍着哦，虽然是挺忙的，但也没到要你带病坚持的地步吧？”

宋言奚有些疲累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埋下头继续做事。

工作的时候，一概拒绝三心二意，一秒钟的小差开得起，患者一生的后果，她的职业生涯都承担不起。

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护士长捧着襁褓出来，“早产28周加6，上氧气罩，送新生儿监护科，快！”

宋言奚和王楚楚立刻跑上前去，一个按着小孩的氧气罩，一个推着小车，争分夺秒地往新生儿监护科狂奔。

在外守候多时的齐妈妈也顾不上问小孩的情况，一把紧抓住护士长即将缩回去的手，“云竹怎么样了？！”

护士长匆忙地回了句还在继续抢救，门就砰地一声又关上了。

齐云竹的老公强作镇定地安慰着齐妈妈，扒在抢救室的门边，神情慌乱地朝里面望，也不知道在望什么，双手不停地搓着，脚下来回地踱着步，凌乱得像踩在烙铁上，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