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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终将填满天空的蓝一同(1 / 2)



网译版 转自 百合会



翻译:想成为青啾的慢慢 邪教粉头



原文来源:Aya



special thanks:番茄



不只是在清晨,她的生活节奏从早到晚都是悠然舒缓的。从被褥里出来后,即便坐在椅子上也是软趴趴的。主要是脸上的表情和姿势比较散漫。她的双腿并没有笔直地踏在地板上,而是斜腿居坐,嘴角也懒懒散散的。对这从小到大都未曾改变的光景,我在安心的同时也为此感到焦虑。



不管怎么说,时间紧迫。如果赶不上下一班电车,迟到就在所难免了。



姑且不论她,至少我是要迟到了。



我盘算着今天该用什么方式叫醒她呢。至今为止,虽然给予了各式各样的刺激,可她一旦习惯了,效果就会越来越弱。麻烦的时候,我就直截了当地敲击脑门。成功率大概在70%左右。



由于快没时间了,我赌上了7成的概率从旁叩击头部。“啪”,她的脑袋伴随着一声轻响歪向另一边。



「给我醒一醒」



她惺忪迷朦的睡眼总算在摇晃其肩膀后明亮起来,“早上好”然后再次对我道了一声不久前似曾相识的问候。接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在腰椎骨发出气派地鸣响后站了起来,迈着坦坦荡荡的步子轻快地雀跃着,看来她总算是清醒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她眯着眼嘿嘿傻笑着,而后把目光移向窗外。就算没有睡迷糊,也改变不了她怡然自得的事实。



「您心情真是好呢」



「不知为何,感觉浑身轻松呢」



那是你临近迟到还在睡觉的缘故啊。



「快起来换衣服。已经没时间了」



「哎,是吗?」



嘴上念着“糟了,糟了”,可实际却一点儿也没把这视作问题的她,轻飘飘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一直留着长发,背影宛若毛球本尊。但因为发质本身很柔顺,所以我不禁被那随着动作而摇曳的长发吸引住了目光。



那只 “毛球”将睡衣换成西装,并整理好睡乱的头发后,从房间里出来了。本以为会径直去往玄关处,没想到她却往冰箱笔直前行。



「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呢……啊,还有昨天剩下的」



她将我昨天做的戚风蛋糕拿了出来。真是优雅的早餐啊,啊喂,本想讽刺一下不知时针为何物的她,没想到这人却冲我灿烂一笑。



「这个超好吃呢」



这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让我回想起了她中学时代的模样。原本的抱怨不满,都因此轻而易举地吞咽了回去。



只见她“啊—”的张大了嘴巴,一口吃下蛋糕,虽然可能有些冷。



「走帕(走吧)」



“嗯唔嗯呜”她边夸张地张合着下巴上下咀嚼,边向玄关走去。



待利索地穿上鞋子后,她回头看向我,「要迟到了哦?」因这一句话,这次我毫不客气地敲了她的脑袋。



从公寓出来到了室外,她迎面沐浴着阳光开口道。



「好,今天就用跑的吧」



啊啊,果然,听到她那已在意料之中的提议,我双眉紧锁道。



「才不要」



「为嗬(为何)」



「我,追不上你」



她的脚程快到在学生时代便被当地人广为赞赏。小时候我曾为了追上她而试图努力过,但自从明白了这事绝无可能后就放弃了。



所以,我曾讨厌那不曾施舍周围半分目光而奔向远方的她。



「放心吧,我会在背后推着你的」



她绕到了我的背后,「哇」地推了上来。明明在我眼前的,就是面墙壁。



「你是想压扁我吗」



「啊呀,真是对不住」



哈哈哈,她轻松一笑,搪塞过去。在绵延不绝的笑声中,她拍打着我的肩膀,试图敷衍了事。



「大笨蛋」



「时常会被这么说」



我们就这样像玩电车游戏般,纵向并排着走下了阶梯。下完阶梯后,她又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来,噔噔噔地抬起脚来」



「我说,就算你说要跑」



尽管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不跑的话,确实也赶不上。



迈入社会以后,我真是再也没有在外跑过步了。或许是没有什么能让我拼命奔跑的机会降临。在这种情况下,她却是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奔跑。



在蓝天之下,我目送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沐浴在周遭的视线下的我,早已气喘吁吁,让化妆和发型都白费了的逆风也很令人难受。



即便如此,我仍在奔跑。



总是弃我而去的她,现在正配合着我的速度。我单纯为此感到高兴。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我摆动双腿噔噔噔地跑了起来。



没有停下来的余裕,就这么不断奔跑,是渐渐被她所感化了的缘故吗。



张开嘴巴。睁开双眼。周遭的景色熠熠生辉。



就算是这样的自己也能明白。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发自内心地笑了。



那真是一段十分幸福的时光。



*****************************



那日所梦见的,是理所当然般与她继续生活在一起的场景。



追逐着,等待着,期盼着能待在她的身边。



而如今,却连她的背影身在何方都无从知晓。



从黑暗中睁开双眼,却仍沉浸在余韵中的我继续又躺了一会儿。



指尖的麻痹感加重。



既没有悲伤,也没有空虚。



身体被温暖的事物包裹着,内心也随之柔和起来,心情丝毫不感到消沉。



这一切,都曾令我反胃。



褪下毛巾被,我坐了起来。一起身,就感觉脑袋如千斤重。与头痛不同,这种感觉就像脑袋被人用绳子紧紧勒住,异常不适。我只好一动不动直到缓和为止。果然应该乖乖盖好被子睡觉才对吗。



作为我的寝具所使用的,是一张胭脂色的沙发。在里屋发现后就把它搬到客厅里来了。尽管上边盖了一层灰,但并没有明显的损伤,躺下来长度尚可。要容纳两人可能有点困难,但一人睡正好合适。



躺在沙发上,仰望着陈旧的天花板,会感到十分安逸。许是因为回忆起和祖父母、家人在这家里一同度过时光吧。而如今,祖父母却早已不在。



大学毕业后,侥幸找到的工作也只干了一年多就辞职回了老家,自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在这期间,我完全没有工作的欲望,宅在家什么也不做。日复一日,我不是喝喝茶,就是躺在沙发上翻翻杂志,过着与生产完全无缘的生活。对父母用“对都市生活感到疲惫于是回到家中”这种似是而非的借口来解释,如今他们也渐渐容忍了我这种怠惰的生活。基本上也没什么错就是了。



可以确定的是,脑袋被一种近似疲劳的感觉束缚着。让我如坐云雾般思绪不清。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被不确定的实感包围着,只能任凭时间流逝,浑浑噩噩地过活。以致于经常产生不冷不热、干渴之感。



做梦并不稀奇。尤其是与她相关的梦,像是遵循着某种法则或是周期一般频繁出现。尽管如此,因为有稍长一段时间没梦见过她,今日突然再次梦见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梦境果然是混杂着愿望的,充斥着谎言。



她的眼里,是不可能有我存在的。



我和她自打上幼儿园以来感情就很好了。从那时起,她就一直在注视着远方。无论是止步的时候,还是奔跑的时候。我在其身旁,在意着她究竟在注视着什么,回过神来视线已经离不开她了。



自追不上她的开始,我所能做的只剩下在她前方等待。



学校的社团活动结束之前,在静谧的图书馆里等候她的时日。不经意间,放下书本,面向窗户眺望着浮现于地平线上的夕阳,那段光景令我至今难以忘怀。



尽管黄昏时分的夕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却能勾勒出人们内心的空虚。



看到美好事物的同时,也会产生要注视到何时看法。



无论是高中、大学,还是迈入社会,我都在注视着她。



想要接近她,然而却失败了。



那样的她,就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



连事先知会都没有,自那之后,就那么消失在人群的另一侧。



我想她是去了一直注视着的遥不可及的远方。



然后唯有再也不会回来的确信,残存在我的心中。



「…………………………………」



自辞职以后,又过了一段时间。



里屋的嘈杂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离开客厅悄悄地出来看看情况。熟悉的声音从左右两侧传来。我的老家是开茶店的,因此外侧是店铺,里侧是家的入口。



「起床了啊」



看到我的身影,满面笑容的母亲就迎了过来。旁边跟着的是同样满脸福相的父亲,而后当我把视线移向正前方时,一下子就凝固住了。除了来拜访的哥哥和嫂子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看到哥哥怀中抱着的孩子,我忍不住说道「那是啥?」。



「真是失礼的家伙啊,竟然对我女儿说这种话。」



哥哥忍怒道。从高中时代就开始交往的嫂子也笑着「就是,就是」附和道。



「啊,这样啊。原来有小孩了啊。」



稍微有些动摇。他们有孩子的事在我从都市返乡的时候就略有耳闻,但还是第一次像这样面对面看到本人。说实话,我已经把她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了。



哥哥的女儿,也就是相当于我侄女的孩子紧紧依偎在父母的怀中盯着我看。短发的模样不似哥哥,而是像嫂子一般,乌黑中微微带着紫色调。



「额,现在一岁左右了吧?」



「没错,所以不要乱教她一些有的没的笑话啊」



哥哥突然严厉地警告我。



「什么叫有的没的啊。」



「还有也禁止“呀哈哈哈”的怪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如此,就别带她过来啊,虽然我是这么想的,可我的父母却翘首以盼,举起双手去欢迎孙子的到来。祖父母去世后,新的祖父母伴随着孩子的诞生而出现。



在各式各样的光阴流转中,我的右臂似乎多了一份重量。



「嘛,随你的便」



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而且现在,也不擅应对热闹的场合。



在哥哥和嫂子回来之前我都打算一直躲在屋内。



明明才刚刚起身,却又躺倒在了沙发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已经再也起不来了。辗转反侧间,想着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于是向旁伸出了手,揪住杂志的一角拽了过来。



这是一本相当过时的旅行杂志。是我曾在高中时代读过的古早杂志。为什么还留着呢,我为此震惊不已的同时,端详着那令人怀念的封面。封面上印着椰树成行的沿海道路。椰叶仿佛被强风吹过般向后飘荡,在那对面漂浮着的是黄昏来临之际的晚霞。我记得当初就是因为喜欢这个构图才在书店买下了它。



我反复读了好几遍这本杂志,在脑海中幻想外出旅行的光景。当然,是有她陪伴的旅行。她总是爱做白日梦,或者说是经常疏于脚踏实地,因此我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必须手拉着手地引导着她。即使只有在想象之中才能像这样走在她的前方,我也曾对此感到无比充实。并且,那些空想与现实截然相反,多是在蓝天之下实现了。



现实中的我只有等到社团活动结束为止,才能和她一起回家,同她漫步的时光只有黄昏。现在,唯有夕阳所描绘的景色在我心中不断延续。那里没有她的身影,独留我一人。



不知从何时放弃了追逐她而一味等待在原地的我,变得无法主动行动了。



在黄昏另一侧应有的蓝天,绝不会造访我这连黑夜都无法跨越的人的身侧。



虽然内心明了,却也无能为力。



因为,谁让我也不知道太阳是怎么落山的啊。



就这样翻阅着杂志,却又因懒得读而放下,过了一会儿又拿起来翻了几页,如此反复,我突然感到右眼边有什么东西在动。隔开走廊和房间的玻璃门微微敞开,一双小小的手映入眼帘。而后是,一张小小的脸。



侄女露出了半张小脸,与我四目相对。下一刹那,嫂子也从其身后出现。



「你看,是姑姑哦」



嫂子如此介绍我的身份。真是讨厌啊,虽然心里在抱怨嫌弃,但还是放下杂志站了起来。



侄女紧紧地攥着类似飞机形状的玩偶。



「她会哭的,还是别靠近我为妙。」



「没关系的。」



嫂子毫不介意,招呼侄女坐上沙发。要是在这么近的地方哭闹了可不好,想到这里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然而侄女却只是呆坐着。一脸傻气地望着我。并没有马上哭出来,相反正在往这边靠近。



我哇哇地打算往后退,但是沙发上也没有那样的空间。



我只能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哎呀,你很中意这玩法吗?」



「诶诶」



侄女凑近了我的腿,像睡着枕头似的躺在上面。我不好把她怎么样,只能就这样一动不动,然而侄女开始滚来滚去地横向移动,最后滚到了我的腿间。



而后径直抬头凝望向我,纹丝不动,还未见识过众多世事的无垢视线正注视着我。



「你、你好吗」



我仍然没有抓住与小孩子接触的要领,看着这样的我,嫂子笑出了声。



在我腿间老实端坐着的侄女,似乎完全没有从我腿上离开的意思。



「怎么办?」



向嫂子寻求建议后,得到了「真是太好了呢」的回应,真不知道她这句话究竟是对谁说的。



我为难地将目光下移看向侄女。她似乎对我抱有兴趣似的一直盯着我看。我这边也回敬视线之后,对她那淡雪般白皙的面庞产生了兴趣。我掐。揉捏揉捏。比大福还要柔软。



「呼呼」



因为手感很好,所以我捏起她两边的脸蛋来享受。



侄女似乎是为了表达不满,大幅度地摇晃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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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



我丝毫没有自作自受的感觉。



侄女手拿一个飞机玩偶。当然,因为是婴儿用的东西,所以基本没有突起物,非常柔软。就连机翼都有点瘪塌塌的。



只有一处,不是布状的部分。



那就是旗帜。



那架飞机的脑袋虽然不知这般形容是否恰当,但在那头顶上竖立着某个国家的旗帜。唯有支撑旗帜的部分,使用了木制零件。



因为真的很小,所以还是有一点点危险的。



就像将准头对准了我那样,那玩意儿漂亮地朝我而来。



啪呼,脸和布偶本身发出了安稳的接触声。飞机完美地掠过我,在空中飞行。但在那不久之后,右脸如燃烧般火辣辣的疼痛,使我好似被揍飞般仰面朝天。眸中渗透的景色逐渐凝固,重力顿时增加。我感受到了体液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流窜出眼眶。



我不由得叫喊出声。



眼疾手快按住的右眼深处发出了 “噗哧噗哧” 液体喷涌而出的声音。



世界的一半被撕裂、坠落,再不复返。



听闻嫂子的悲鸣,哥哥和父母飞奔而来。大家伙见了我的模样都大惊失色。我自身,因疼痛缠绕而混乱不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惊愕于发生何事之时,从哥哥气促声颤地指摘中,我终于理解了自己右眼裂开的事实。



深入至头骨中回响的疼痛一刻也未曾停止过,后背与头皮冷汗直流。“噗咻”,唾液的泡沫从咬紧的牙关中渗出。我如同被海啸击中背部般,晕头昏脑地翻来覆去。



因为大人们这般慌慌张张地乱作一团,侄女便被吓得哭了起来。



那副小身板被独留在硕大的沙发上,孤单一人。



「…………………………………」



虽然直到刚才还在想“这个臭小鬼”之类的,但对于连自己干了什么都无法理解只能怯生生哭泣的侄女,我突然泛起了同情之心。虽然疼痛尚在,但还是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弯下腰,伸手摸向侄女的小脑袋。



「不要在意啊」



因为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能永远拥有的事物。



侄女被我安抚着小脑袋,尽管仍眼含泪水,可到底还是平静了点。虽想试着冲她微笑,但因疼痛而紧绷的脸颊,怎么都无法摆出像样的笑脸。而且,只要一做表情就能感觉到液体在右眼周围流动。连脸颊上的触感究竟是泪还是血带来的都不清楚。



我用尚且完好的左眼看向侄女。



一旦握住似乎就会捏坏的小手,圆乎乎的脸蛋,一切都是如此的脆弱。



这样的小孩子,竟然能伤害到大人。



好厉害啊,我有种莫名的感动。



「快去医院!」



哥哥拽起我的胳膊。我瞥了一眼瞳眸湿润的侄女,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我边按住眼睛,边抬着下巴。



「呀哈哈哈!」



「你在笑些什么啊,还清醒吗!」



「不仰面大笑的话,感觉会痛不欲生地要哭出来!」



我细心解释自己并没有精神错乱。哥哥无力地喃喃说道。



「就没有其他笑法吗?」



「习惯的笑法是最好的」



问题是出在这里吗,哥哥虽瞠目结舌,但毕竟是这种状况,语气没法强硬起来。



「习惯、是最好的……最好、最好……不行,想不出超级有趣的玩笑」



「行了,想笑就笑吧」



得到了认可后,我忍受着疼痛的同时就那样毫无顾虑地放声大笑,体液流淌而下。



不仰面大笑的话,眼泪会流出来。



或许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掩盖眼球的疼痛,也是我发自内心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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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道是靠右眼做梦的吗?



自打裂开的右眼丧失功能后,就很少梦见她了。



那日亦是,昨夜刚一躺下就不知不觉迎来了早晨。确认时钟。「抱歉,说笑的」快到中午了。「啊,好痛~」我对睡过头时起身后会造访的头痛满腹牢骚道。



失去厚毛毯覆盖的肩膀逐渐冷却,身体止不住冷颤。



梦,消失了。被黄昏所笼罩的倦怠感也随之云消雾散,既没有对活动身体感到麻烦,也没有对生命本身感到厌倦。轻飘飘的认知转瞬间勾勒出了现实的轮廓。



心情如整理了许多事物般清爽无比。



正因如此,才越发感到一丝寂寞。



黑夜降临至右眼已有数年。自打她失去踪影也已经过去五年时光。我从已不在人世的父母手里,继承了老家的茶店。尽管人在不断地减少,物却意外地不会消失。代替床的沙发依旧健在,长时间用它作为寝具后就变得无法在其他地方入睡了。



我走出房间,在洗脸台清洗右眼。义眼以每隔三日一次的频率清洗。自从听说放任不管会产生霉菌后,就决定了不再偷懒。我扒开上眼睑后有意识地抬起头,同时剥离出义眼。虽然最初烦躁喧嚣的心情紧随不舍,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对这种感触习以为常。人可以习惯任何事情,连感动也会变得司空见惯这点,也只是小小的美中不足。



又到了水变得冰凉刺骨的麻烦季节。秋天失去了色彩,向冬天这个即将枯萎的季节迈进。我不喜欢寒冷。且家里的人都很畏寒,拿出来的被炉会一直放到五月为止。



如果只有我一人的话,那就要摆上一年四季了。不过被炉的被子我还是会好好洗的。



我重新戴上右眼。接着,后门的门铃响了。



几乎没有人会从后门拜访这所房子。我马上就知道了来者是谁。



因此倘若就以这副模样去迎接,对方当然会目瞪口呆。



「你这家伙,睡到现在吗」



是哥嫂夫妇二人。与其说是来玩的,不如说是来确认我独自生活的情况吧。



「不,没那回事儿哦」



虽然试着否定了,可我一副睡眼迷蒙的模样。而且还穿着睡衣。



哥哥和嫂子之间当然还有一个人。



已经成长到可以靠自己双脚站立的侄女,像往昔那样仰视着我。



「你好,姑姑!」



侄女精神饱满地向我打招呼。天真无邪地仰望着的眼瞳中,没有多余的杂质。



好像真的不在意那件事啊。你这厚脸皮的家伙,我保持着笑容弯下膝盖。



「你好」



视线与她保持同一水平线回应道,兄嫂环视我们之间的互动后,暧昧地笑了笑。



我和兄嫂一起进了客厅。侄女兴致勃勃地踩着从沙发上垂落下来的毛毯。



「不用看店吗」



「今天是休息日」



「咦,有这回事儿吗?」



我钦定的日子就是休息日。



「有好好吃饭吗?」



因为我和嫂子的交情也很长,所以,她时不时会摆出一副姐姐的架势。



「马马虎虎」